第十二章倾斜

时候是否还活着，他想要满足自己的心愿，他觉得这一次如果不能去看大海，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老坐在收发室里面想着很多事，一会儿想起过去，一会儿想起未来，他忽然思索着自己如果突然死去有没有放不下的事呢？老一件一件寻找，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牵挂的事物，他反思着自己的一辈子，觉得也没有对不住谁，虽然不知道将来会留下什么样的名声，他觉得已经尽力了，老也曾经想过让自己做得更好，可是这世界上哪有尽如意的事，只能无愧于心而已。看门老想去办公室里面找厂长，他看见厂长的车在门，他要报名参加厂里面组织的旅游。老心思着怎么开，他从来没有去求过任何，平时和厂长见面也很少说话，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旅游都是年轻聚集的活动，像他这么大岁数提出这种要求好像是要做一件不光彩的事儿，可是，守门老又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他觉得这次不去旅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老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向厂长提出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这么多年给工厂看大门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总是每每夜尽职尽责，过年过节也没有离开过工厂半步，他觉得厂长会爽快地答应。老一遍又一遍给自己鼓足勇气，可是走到门，又退了回来，他总觉得这是一件有些丢的事。别会怎么看他的行为，传到村里以后周围的会怎么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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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别眼里他是一个古怪的老，可是，他心眼并不坏，别怎么说是别的事。守门老终于下定决心，他刚走到门，一个少年开门闯进来，拿着杯子到锅炉前面接水。

“下这么大雪，要出门啊？”少年一边用杯子接着开水，一边与老说话，并没有抬。

“不出门，活动活动腿脚，车间里面活还多不多？”老犹豫了片刻，回答着少年的提问，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这几天正忙着呢，这一批订单完以后，就没活了。这样的小厂子，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闲的时候，又一个星期都没活。估计过几天又要放假了，你又能清静几天。”少年接完开水，和老说着话向门走去。

“我看厂长的车在门，厂长是不是没出门啊？”老思量半天鼓足勇气问了少年一句，老盘算着到了办公室里面怎么和厂长提出自己的要求，他在心底有些胆怯。

“厂长在办公室，你如果有事赶紧去，我刚才去拿生产任务单的时候，听说马上要出门去城里，不过，你如果想要预支工资，现在没钱，我刚才问会计了，要等到年底才行。”少年站在门回对老匆忙说了一句，然后提着水杯走出收发室。

守门老又回到桌子前面的椅子里，坐在那里发呆，看着窗外的茫茫大雪，老有些困惑，为什么一定要去看大海？老觉得自己好像招了魔一般，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想要做什么事就一定去做，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再像一个莽撞的年轻。守门老在内心里面与自己做着搏斗，无数回合下来，他还是输给自己强烈的念，越来越想看到大海，老决定冲一切阻力，一定要参加工厂里面组织的旅游。守门老再次让自己鼓足勇气走出收发室。

雪花迎面飘来，落在守门老的满白发上面，落在老的额，老的眉毛上，老瘦高的身躯上，老走进茫茫大雪之中。雪花飘在脸上，他感觉有一丝温暖，他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清脆地声音，他觉得自己又像是年轻一样充满朝气。老回想上一次下雪的景，似乎是很多年以前，他喜欢下雪以后洁白的世界，就是能够看到的飘雪的子也越来越少了，守门老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老来到办公室门，有些胆怯，毕竟这里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他从窗向里面望去，什么也看不清，窗户玻璃上一层水蒸气遮挡住外面的视线。老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应答的声音。老进了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会计看见老进来，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抬起来问了一句。厂长继续上网，仿佛没有看见老。

“也没什么太大的事儿，我想跟厂长提个要求。”守门老朝着厂长走过来，老本能地想从袋里面去掏烟，手指碰到袋才想起来自己不吸烟，身上从来不会装着烟盒。

“什么事，赶紧说，我马上要出门。”厂长问了老一句，没有抬，继续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网页新闻。厂长看了一眼手表，仿佛在暗示给老的时间不多。

“啊，就是，我听车间里面的工说，厂里面要组织去旅游，我也想要报名参加。你看行不行，我想也不会给厂里面增加多少负担。”老有些胆怯，说话显得吞吞吐吐，老平时几乎没有进过办公室。

“你听谁说的这件事，你这么大岁数了，去旅游万一出点差错谁来承担啊，谁的责任也说不清楚。”坐在远处的会计对老说，厂长依然在浏览网上的新闻，没有看老，也没有说话。

“我的身体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