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第三百四十一章

是夜宁静，偶有虫声续断、鸟语呢喃，微风催落零星花瓣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福建巡抚家的三姑娘无故心绪不定，于月下得诗一首，眉微蹙。有丫鬟上前劝她歇息，她又无故四面张望几眼——并无不妥之处；终扶着丫鬟回屋了。

黄府西北角有间柴棚子，里关着一家四，乃是原先在后门守夜的曾阿驴与他老伴儿、并两个儿。前些子，章师爷忽然使喊了他过去，说有在台湾瞧见了他们那大丫。当大丫寻不着了，都说寻死去了，老两还抹着眼泪给大丫烧了些香烛纸钱；猛听说她还活着，惊喜万分、连连念佛。

章师爷冷笑拍桌子喝了一声：“不知死活！”又道，“芙蕖乃是背主逃跑，老爷已派了去拿她回来。”

曾阿驴忙一壁磕一壁说：“师爷，我那孩子不是逃跑，是让张婆子得活不下去了！”遂哭诉张婆子如何狠心、如何打骂磋磨他儿，他儿如何可怜。

章师爷坐着听了半，曾阿驴还当他有意替儿做主，谁知他竟命将他们全家关在此处，说是等抓到芙蕖一并处置。曾阿驴喊了数冤枉只没搭理他，乃夜唉声叹气：又惧管事牵连处置他们全家、又恐大儿让老爷拿住怕是没的命在；老伴儿与孩子更是吓得厉害，以泪洗面。

今儿晚上一家仍旧战战兢兢难以眠。过了四更天，忽闻“咔嗒”一声，门有响动。曾阿驴立时惊醒。只听那门“吱呀”的开了，有个老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大个子手里举着火折子，老儿问道：“你们是曾阿驴的家里不是？”

曾阿驴爬了起来，弯着腰颤声道：“才就是曾阿驴。”

老顿时蹿到跟前一把扯住他，亲亲热热喊了声：“亲家公！”曾阿驴懵了。老回道，“大狗子，还不快给老丈磕！”

那大个子遂将火折子递给老儿，翻身下跪：“拜见岳父大。”

曾阿驴茫然看了看他，半晌才指着他问老儿说：“他喊我什么？”

老儿笑得眉眼都开花了：“他喊你岳父，他是你婿，前月已同你家大儿成了亲。”

曾阿驴竟不知当不当信：“我家大丫……婿？”

老儿才要说话，偏外又进来一个，道：“二伯、大哥，快些，终究这是旁家里。”

老儿哼道：“连个像样的护院都没有，还说是什么大官！”

刚进来的那位道：“听闻青壮劳力拉了许多去乡下种地……曾老爷子，我大哥还跪着呢。”

曾阿驴恍若惊梦：“快快起来起来起来……”

他婿站起来抱拳道：“岳父，眼下没工夫多言。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快些带上，这就走吧。”

曾阿驴道：“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如何出府？”他婿微微一笑。

这会子曾阿驴之儿皆已惊醒，张眼瞧着他们。老儿上前满面笑容问道：“你们胆子大不大？”

孩儿道：“我胆子大！”又指她弟弟，“他胆小！”

男孩儿忙说：“我胆不小！”

老儿呵呵了两声：“胆子大就别喊。”乃将火折子撂在地下，一手拎一个大步朝外走，像拎小崽子似的。

屋中一黑，男孩儿忍不住低喊一声。孩儿道：“我说了他胆小吧！”

男孩儿辩道：“我没吓着，是惊着了！”

那婿的弟弟嘿嘿直笑，引着众出了屋子，背起曾婆子嗖嗖的往前跑；老儿拎着两个孩子在后跟着。曾阿驴的婿眼看他们都走了，独自走进屋中，从腰间解下了个皮囊，将囊中之物细撒在四壁和堆上，出来纵身上屋顶又撒了些。乃跳下来背起曾阿驴，从袖中掏出个火折子燃着了往身后一抛——那柴房顿时火起，如着了条火龙似的。婿笑道：“这叫做油上浇火。”立时背着老丈跑了。

黄家的旋即惊醒，一片惊呼“走了水”，守夜的敲起了锣。这柴房不是独一间，旁边还有两间堆着柴火呢，不一会子也都燃了起来，并引着了几株树。众奔过来七手八脚的灭火；火势实在太大，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灭了下去。三间柴房烧得只剩下空架子。

这会子天尚未明，福州城南门左近一家客栈的伙计便往一处包了院子的客商院门外拍门叫喊。那客商带着的一个小子迷迷瞪瞪打开门问道：“大清早的喊什么？”

伙计道：“昨你家老爷特让我今儿寅时六刻便喊你们起来，说你们今儿要早早出城赶远路的。”

“哦，是了。”那小子揉了揉眼睛，“多谢小二哥。”

“不客气！你们要的粮已备齐全了。”

“我们二爷这就去结账。”

过了会子，这客商家的二爷果然到前结账去了，还特多谢伙计及时喊醒了他们，“下回来福州还住你们家。”

他们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