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第三百四十章

却说福建巡抚黄文纲家的媳子芍药认出了曾氏，独自回到驿馆向她主子双膝跪下道：“才方才找到了芙蕖家、见着了她。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黄文纲眉一动。芍药垂道，“有个泼皮小子说，是他替芙蕖编排的身世。姓杨的教习与那泼皮熟络，信他的话，不信才的。”黄文纲心下仍旧盼着那杨夫委实是自家才，遂又有几分松动。芍药又道，“才知道，咱们府里多，老爷并不稀罕一个小小的芙蕖。要紧的是老爷的颜面。”黄文纲吸了一气。芍药遂不言语了。

黄文纲思忖半，挥手让她出去，喊了个幕僚章师爷进来将此事说给他。章师爷道：“不论那子是不是芙蕖，这会子老爷已不能同贾大说是了。”

“倘若是她，为何不能？”

章师爷道：“倘若是她，大约便是她长胖了，太太没认出来。太太既当场没认出来，事后再说认出来了，贾大只会当作咱们硬讹他们。此事就不是老爷追逃，倒是台湾与福建对上了。”乃叹道，“贾琏虽为区区知府，却是王子腾的婿。且老爷瞧他们街面上的那些捕快，个个带着西洋火.枪。倘若翻脸，咱们得不了好处。”

黄文纲道：“一个捕快的媳，倒是不与贾琏相。”

章师爷道：“他们把瞎话编排到庐州曾家上去了，看在庐王和宁太妃的份上，贾琏必盼着此事是真的。”

黄文纲皱眉道：“总不能就算了。拿到她，也好让贾琏收敛些接纳逃。”

章师爷摇道：“接纳逃之事本是贾大自己做主的，为的是补充台湾，岂能因为一个媳子便罢了？”

黄文纲道：“他既抵死不认他收了逃，终究也是顾忌颜面之。”

章师爷道：“那他只怕会抵死不认是咱们府里的，除非那媳子自己认。”黄文纲才刚拧起眉，章师爷忙低声道，“她不是还有老子娘么？”

黄文纲怔了怔，摆手道：“拿父母做挟持之事，老夫还不屑。”

章师爷道：“才罢了，算什么父母。”黄文纲仍旧犹豫，章师爷又道，“那媳子本是老爷家的才，让贾大下的强占了去，此事总不是虚的。老爷，纵不能迫得贾大收敛些，总打了他的脸。”

黄文纲思忖半，终究摆手道：“纵是才父母，有碍老夫清名。再说，她究竟是不是芙蕖还拿不准。万一认错了呢？”

章师爷又劝了半，他执意不肯，悻然作罢。回告诉芍药说：“老爷不肯。”芍药只得暗自咬牙。

终究黄文纲并不曾再拿曾氏出来做文章，又跟贾琏扯了两的皮，回去了。

这一黄文纲弃舟登岸，福建总兵郑儿领相迎，迫不及待问道：“大，此去如何？”

黄文纲摆手道：“莫提，贾琏便是个无赖。”乃大略说了一回，摇了摇，一筹莫展。

郑儿听罢愤然道：“简直不把大放在眼里！大可是他上官。”

黄文纲叹道：“自打他来，我便没指望他把我放在眼里。他终归是荣国府的嫡长孙，不过来避祸的。故此他来了这几年，我皆不曾管他。谁知他得寸进尺，愈发放肆。偏如今天下大，也没管得了他。我瞧他那个承天府建得齐齐整整，满街都是新鲜物件儿；偏一出了城便荒芜满地、连条好走的路都没有。”

郑儿道：“他本是个纨绔，哪里会当官？只是如今从福建过去的也不少了，这些都怎么养活的？”

黄文纲道：“听驿馆的说，那台湾一年到都是台风，儿种的粮食风一刮便没了，贾琏倒是往江浙、暹罗买了许多粮米来供百姓度。此心思不坏，只没本事罢了。”

郑儿想了想道：“大，事既至此，咱们已是没法子了。大瞧瞧——”乃指着码上的船道，“这些都是载渡海的船。既是台湾还得靠荣国府的钱去养百姓，不如让他们留在福建。福建也有台风，总没有岛上那么多。”

黄文纲道：“寻常百姓愚昧，听见有地可得便一窝蜂的跑过去，哪里肯听旁的话。”

郑儿道：“话虽如此，总得告诉他们一声不是？何苦来，咱们没种地、他们又遇上台风。”

黄文纲叹道：“且试试吧。”遂命章师爷拟告示，在福建上下张榜示民，说台湾多台风、收成极差云云。

不想他那榜一贴出去，可了不得了，眨眼间渡海的便多增了三倍！原来，许多本不知道台湾开荒可以得地的，如今巡抚大一张榜，都知道了。章师爷急忙来寻黄文纲道：“大，此事拖不得了。须得设法封了渡、再不许过去才行。”

黄文纲一时也没了主意，急得团团转。偏这会子有下的管事来回道：“咱们府里平素雇的许多佃户都不肯租地了，说是去台湾开荒。才已减了租子他们都不肯留下来。”

黄文纲气的甩袖子道：“不租便罢了，给旁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