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收因种果（二）

了不安。 他看了乔大老爷一眼，想着是不是乔大老爷去年官司没收尾，如今又有什么不对劲。 都到齐了，沈沧便也不卖官司，直接将乔氏去年腊月时所作所为说了一遍，也将养娘一家与秋香的供还有沈洲的回信都拿了出来。 乔家三位老爷闻言，不由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 做了大半辈子的兄妹或姐弟，乔氏是什么样的小子，他们这些当兄弟的最是清楚不过。乔家只有这一个儿，打小被老太太当成眼珠子似的长大，兄弟也多谦让，倒是让她成了外表柔顺、内里主意正的脾气。 也是乔氏这辈子有福，嫁了沈洲这样的丈夫；要是嫁到旁家，上不能孝顺公婆，中不能打理中馈，下不能教导儿管理下，早就不知什么下场。 这哪里是娶了妻子进门？这就是请了一尊活菩萨。 就是他们兄弟私下说起沈洲说，都感叹沈洲的长与不容易。他们兄弟都相信，就算乔氏一辈子不懂事，沈洲那样重妻子，也定能包容她一世。 无需看沈沧给出的凭证，乔大老爷旁的都放下一边，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起沈洲的回信。 等到看完，乔大老爷真是欲哭无泪，望向沈沧带了几分恳求道：“大表哥，珞哥他娘虽是心思糊涂，可念在她只是预谋、并未造成大错上，能否饶了她这一遭？” 京城地界，又哪里能存的下秘密。不管乔氏被沈家用什么理由送到庄子上去，只要有蛛丝马迹露在外，说不得就有事泄那一。乔家出来这样不慈的蠢，以后乔家儿的亲事都要跟着受连累。 乔大老爷这样想了，便也这样说了，时而还望向二老爷、三老爷，这两位家中都有未嫁儿的。 当然这些都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自己原准备背靠沈家做个自在闲、就是子孙教育上有心央求沈家照拂之事，乔大老爷自己知道就行了。 经历了牢狱之遭，又经历乔老太太停灵时的前冷后热，乔大老爷已经晓得靠山的重要，且早已将沈家视为自家坚实后盾。 乔二老爷眼观鼻、鼻观心，原本忐忑的心里也算踏实下来。自打乔老太太去世，乔家与沈家的联系就是乔氏；等到乔氏被送走，两家难道还能寻常往来？ 他自己攀不上沈家，也就不乐意看着兄弟得意。 乔三老爷眼下却无心去考虑儿说请的事，脑子里成一团，心中将乔氏骂个不停。 作死也没有这样作的。 即便沈珏是嗣子，乔氏身为嗣母，有权管教，可这寒冬腊月直接让在雪地里跪着，这是管教还是“要命”？ 况且沈家小二房的嗣子与小长房的沈瑞不同，沈瑞之父不过是举，沈珏却是沈家宗家子孙，远的不说，就是京城里，还有个同胞兄长为京官，还有个侍郎堂舅。 伤了嗣子，还能说乔氏是无心之过，只能说是五分错，可想要对沈家唯一真正血脉动手就是十分错。就是沈洲身为乔氏的丈夫，知道此事后，也没有为她辩解一句。 沈家三房就这一滴真正的血脉，重可见一斑。 乔大老爷想要留着乔氏做乔沈两家的纽带，才不乐意她被送到庄子上；乔三老爷却是在思量此事利弊。 瞧着沈沧模样，对于乔氏的处置法子已经有了定夺；要是乔家拦着，会不会惹恼了沈沧？ 乔大老爷没了前程，子孙又不是争气，十年八年用不到沈家；乔二老爷行商贾事，又因与沈沧兄弟并无血亲，还没有那么大脸面去沈沧面前说话；自己这边却是不同，不管是自己孝满起复，还是六哥后进学，说不得都要求到沈沧身上。 “大哥别再为难大表哥！姐姐这想一出做一出的子，要是留在府里难保下回出什么子。送出去静养，对姐姐并不是坏事。”乔三老爷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道。 乔大老爷闻言转过，脸上满是震惊地看着乔三老爷。 乔三老爷满脸正气道：“姐姐已经年过不惑，并不是十几岁的孩子。是非对错，总要让她心里明白明白。她不过是给翁姑守过孝，属于‘三不去’，否则起了这样心思，就是被休了也不无辜！” 说这番话时，乔三老爷色颇威严，振振有词，却不时有眼角盯着沈沧。 沈沧色不变，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不是为乔三老爷对乔氏的评语，而是为乔三老的表态。 乔大老爷向来脸皮厚，真要涉沈家家务，拦着不让沈家送，那乔沈两家就要直接撕脸，连面上都的亲戚也做不得了。 倒是乔三老爷，早年出京前还有一番风骨，如今在南直隶官场历练这些年，倒成了地道的官油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先想着利弊，味剩的不多了…… 府学门，钟声想起，到了学子下课的点，三三两两的生员从府学里出来。 府学不远处，站着一儒服少年，虽只是寻常儒服装扮，可因其长相十分俊秀，站在那里分外引注目。沈瑞与同窗结伴出来，正想着今夫子留下的课业，就听有道：“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