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春秋绘(8)

，上面零零散散放着些木雕、香囊之类小玩意，怎么看都不值几个钱。

那中年一脸菜色，眼窝陷，像是好些子没见过油水，身边坐着一个面色呆滞的少，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本该是花季少，眼神却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跟在姜素秋身边的一名男随从脸色一沉，大步上前道：“喂，这位老兄，这铺面乃是我家主的产业，你这般随意搭摊儿，可曾问过来？还不速速收拾挪去他处！”

那瘦削中年闻言，脸上露出慌张之色，刚要开，却见那呆滞少突然有了反应——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而后竟然直接揭起裙摆，做出一个极为不雅的动作。

“清婉！”

那中年脸色一变，嗖地窜上前去，忙不迭地扯住自家闺衣裙：“莫要这样，莫要这样，爹在这呢，爹在这呢……”

慕廉下意识撇开。

姜素秋只是略微蹙眉，朝那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退后几步，不再紧。

他满脸羞愧地朝姜素秋和慕廉躬身道：“对不住，对不住！小有病，并非故意冒犯。我这就收摊走，不敢再扰贵清净。”

有三灾六病，谁都躲不过。

但又或许冥冥中自有命数。听闻是病患，慕廉鬼使神差地开了：“这位兄台，令这是怎么

了？”

那中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是不知该说还是不说。他先是打量了一番慕廉，又悄悄看了眼姜素秋，才叹了气，萎顿道：“小姓宁名良，这是犬宁清婉。她本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前些子……”

说到这，宁良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前些子，她被几个畜生给、给糟蹋了。等寻回她时，她便成了这般模样，见了生，尤其是男子靠近，便会做出这等举动。唉，都怪为父无能，保护不了儿……”

这少遭此大辱，心理必然受创极。他看向宁清婉，少却迅速躲在自己爹爹身后。

慕廉往后退了数步，问道：“宁老兄，您可曾寻医问药？”

宁良苦笑一声：“寻是寻过的，可那些郎中开的方子都不管用。小本想去大些的医馆看看，奈何前些子被合伙骗去了所有积蓄，如今只能在街摆摊，卖些粗劣小物，勉强度。”

他说着，指了指摊上那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虽然粗糙，好歹能换些铜钱，给清婉买些吃食。"

慕廉望着那些手工粗糙的小木雕和香囊，心中更是动容。这位父亲为了儿，也是碎了心。

若果自己患了病，娘亲恐怕也会为了自己碎了心吧。慕廉沉吟片刻，语带三分谦和七分真诚：“宁老兄，说来也巧。在下是一名医师学徒。如若您信得过，或许可以试着为令医治一二。”

宁良闻言，先是一怔，而偷眼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姜素秋，目光似有意，好像心中早有计较，却又不欲知，只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常态：“敢问公子，是哪家医馆的弟子？”

慕廉本是个实诚，打算借此机缘积累些行医经验，并无意借万堂之名招摇。他正欲回答，姜素秋在一旁轻笑道：“慕公子虽是初学医道，但颇有天赋，我家老爷对他也颇为欣赏。”

宁良听到这话，看向慕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意，“原来是万堂的高徒，失敬失敬！只是犬这病……恐怕不易医治。"

慕廉并未点，只是温和道：“宁老兄过誉了。我对医道尚在学习中，远谈不上什么高徒。至于令的病，确实不易，但我想试一试。令所患，应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宁良迟疑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儿，又看了看慕廉，眼中满是挣扎。

姜素秋看出了几分门道，往慕廉耳边一靠，提醒道：“这是个能，铺面事宜，慕公子不如由我来周旋如

何？”

慕廉心一跳，强忍着耳根的窘迫，点了点。

姜素秋见他应允，掩嘴轻笑，随即转向宁良，那张脸上已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宁先生，既是这般巧合，不如这样。这铺面本是要给慕公子的，如今您父无处安身，不如就暂住于此。慕公子也好就近为令医治。”

宁良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我等素不相识，怎能白白占便宜？”

慕廉思索片刻，提议道：“宁老兄若是不愿白受，不如这样。这铺面我打算开设一间医馆，但我对经营之道却不甚了解。若宁老兄不嫌弃，可为我这医馆掌柜如何？"

宁良惊讶地瞪大了眼：“我、我何德何能……”

慕廉诚恳道：“宁老兄既然能做生意，必然懂得些经营之道。如此一来，您可有安身之所，我也能放心行医，岂不两全其美？”

宁良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仍有几分顾虑：“只是犬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