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欲】（3）

本来就没土地，还不踏实过子，外公的况娶媳相当不 容易。跟他同

龄的男们，或者娶哑，或者买疯子，好歹十七八岁便成了家，只有他依然一

个晃。看到别都有了，想来外公内心也痒得慌。不过据说，外公一门

心思想找个好看的。岁数一年一年地被耽误，直到外公二十岁那年遇到了我

刚守寡的外婆，他才终于摆脱独身。

外公外婆的故事有些长，简短地说，那时候外公成天四处瞎逛，结那些跟

他一样不务正业的，甚至偶尔做点偷摸狗的事。有一天他窜到了外婆的村

寨，见她有几分姿势，又打听到她的丈夫在外面挖煤，便动了歪心思。外婆的前

夫是乡里出了名的勤快，总能把地耕出最好的收成，忙完家里的就往外面寻活

。勤快的难免老实，自古老实娶了漂亮媳准倒霉。也不知道该怪外婆耐

不住寂寞，还是该谴责外公太油滑，她们私通了。后来，外婆的前夫死于一次煤

矿事故，留下一对母。不巧的是，外婆不幸突然怀了孕。她肚子装着谁的种？

我外公自然脱不了系。在外婆的前夫过世半年不到，她便不得不挺着半大的肚

子跟了我外公。若说外公多愿娶我外婆，那是假的，不过是迫不得已。同时考

虑到外婆的姿色，又怀了外公的孩子，以及她前夫留下的是个儿，外公的内心

大概也不十分抗拒。外婆跟外公成家后，他们拥有了两份家产——外公自家及外

婆夫家的地。碍于旁的闲言碎语，外公并没有倒门。

我母亲正是外公跟外婆厮混的产物。或许外婆怀孕比较特殊，外公始终难以

正常面对我母亲。母亲跟外公的关系，甚至不如我那同母异父的大姨亲近。

「唉呀，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啊！」我们正围着桌子准备吃饭，外面远远传来

大姨的声音。「好香，好香！肯定是二妹来了，才舍得吃好的。」

「你不是说明天才来么？」外婆赶出去迎接，「快点快点，正准备起筷子呢。」

「大姐，早点说啊，我们肯定等你。」母亲跟随外婆一道出门相迎，「刚刚

还跟妈说，搞不好你今天就来。这不，真应验了。」

「大姨」我站在门，满心欢喜地看着大姨。

「我是说给他姨父安排妥当，明天到。」大姨两手提着东西，一边说一边比

晃，「我不嫌他烦，他还嫌起我来了，让我赶紧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提

前出门了！」她不爽地说。

「他哪是嫌你了，不是想你早点过来么。他那是为你着想呢！真不知好歹！」

外婆接过大姨的袋子，用胳膊拐了拐她，说：「他身体还好的时候，哪次不是送

你过来，饭都不吃又 一个赶回去。现在都起不来床了，还处处替你考虑，你

要知足。」

「是啊，大姐，姐夫时刻关心你呢。」母亲上前拉起大姨往厨房走，「坐着，

我去拿碗筷。」

「是了是了，我不知好歹，回去就给他供起来！」大姨假装大气说。「二妹，

还是那样客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外婆打趣说，「从小她不就给你跑腿的。」

「我可没使唤她啊！」大姨嬉笑着反驳，」你问问她。」她转看向我母亲，

问：「我有使唤过你没？」「没，我自愿的。」母亲脆地回答。

「都听见了吧！」大姨得意地瞧着大家。

「来，大姨看看。」她一把将我拉到她跟前，「哇，又长高了，快赶上你妈

了呢！你郑阳哥要上学，不然带他来跟你一起玩。改天到我家，你们两老表有好

些子没见过了。」

「明年也要上学了。」母亲已将碗筷摆到大姨桌前，「今年下半年才满七岁，

只能赶明年开学。」

「吃饭，快吃饭，吃完饭再慢慢说嘛。」外婆催促道。

「爸，给你的，补补身子。」饭都已经盛好了，大姨仍猴急似的起身从袋子

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外公。「大补的。」她瞅住外公，补充道。

「好好好！」外公喜笑颜开，连连点称赞，「大闺真好。」

「坐下吃饭吧。」外婆当仁不让地端起碗，连刨两饭。

「爸，大姐，等下菜都凉了。」母亲招呼着。「妈，你吃菜啊。」她给外婆

夹了一筷子炒蛋。

「我知道，你也赶紧吃。」外婆伸碗接住我母亲的菜，「乖乖，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