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们用狂热和激鼓动类，以此把这团生面变成面包，把面包变成酒，再把酒变成歌曲。他们从废弃的肥料和死气沉沉的废料中造出一首散发着臭气的歌。我看到这一类在洗劫世界，他们把一切翻个底朝天，他们的脚总踩在血泊中，他们的手总是空的，总是在抓抓不到、握不上的神。为了使撕咬他们的要害的妖魔平静下来，他们毁掉了能够得到的一切，他们用力揪自己的发以领悟、了解这个永远难以理解的难题，他们像发疯的熊那样大吼大叫、撕、顶，他们做这些事时我都看到了，我看到这是对的，没有其他道路可走，一个属于这一族类的必须站在高处，中胡说八道，把自己的肠肚剖出来。这是正当的、正义的，因为他必须这样做！任何达不到这一吓场面、任何不那么令战栗、不那么可怕、不那么疯狂、不那么令兴奋、不那么具有污染的东西都不是艺术，都是伪造的，是的，是属

于生命和无生命的。

比方说，每当我想到斯太甫罗根，我便会联想到某一个妖魔站在高处向我们扔自己撕裂的肠子。在《魔鬼》中发生了地震，这不仅是降临在富于想象力的上的大灾难，而是一大半类被埋葬于其中、永远被消灭的大地震。斯太甫罗根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所有这些矛盾的总和，它们不是使一个麻痹就是领他爬上高处。没有一个地方太低，他进不去；也没有一个地方太高，他不敢爬上去。遗憾的是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一个被置于神秘的中心的，他的光芒为我们照亮黑暗的邃和广大。

今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血统，我没有必要去求助占星术或查阅家谱表。我对星星上或我的血里写着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我是由类的某些神话中的创始繁衍的。那个把神圣的瓶子举到唇边的、那个跪在集市上的罪犯、那个发现所有的尸体都会发臭的纯洁的、那个跳舞时手中发出闪电的疯子、那个撩起长袍朝大地上撒尿的修道士、那个翻遍所有图书馆要找到《圣经》的宗教狂——所有这些合成了我，所有这些造成了我的仟侮、我的欣喜。假如我没有味儿，那是由于我所生活的世界已经超出的界线了，那是由于做个有味儿的像是在做一件可怜的、令遗憾的、凄凉悲苦的事，它受到种种理智限制，受到种种道德规范的制约，由种种老生常谈和这个那个主义固定范围。我将葡萄汁一饮而尽，我从中得到了智慧，不过我的智慧并非来自葡萄，我沉醉也根本不是因为酒……我想绕过那些高大荒芜的山脉，一个会在那儿渴死、冻死。这就是“超瞬时”历史，就是不存在、兽、木的绝对时空，在那儿一个寂寞得发疯，语言则只是词语而已，那儿的一切都是自由自在的，与时代不谐调的。我想要一个男、、树木都不讲话的世界（因为如今的世界上话讲得太多了）！

我想要一个河流能把载到各地去的世界，不是成为古老传说的河流，而是能叫同别的男，同建筑、宗教、植物、动物接触的河流。是上面有船只的河流。们在这样的河里溺死，并非淹没在神话、传说、书籍和以往的尘土中，而是淹没在时间、空间的历史中。我要能造出莎士比亚和但丁这样的大海的河流，要不会在以往的空泛中涸的河流、大海。对了，让我们有更多的海吧，新的、挡住过去的大海，创造新的地质构造、新的地形景观、陌生而且令恐惧的大陆的大海，在摧毁的同时也保护我们的大海，我们可以在上面航行，去探求新发现、新视野的大海。让

我们得到更多的大海、更多的动、战争和大毁灭吧。让我们得到一个男男大腿间都装有发电机的世界，一个充满自然的愤怒、激、行动、戏剧、梦幻、疯狂的世界，一个孕生欣喜而不是放的世界。我坚信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应寻求写一本书，哪怕它只有一大页呢。我们必须寻找碎片、碎屑、脚趾甲，任何含有矿物质、任何得以使体和灵魂复活的东西。

也许我们命中注定要遭厄运，也许我们当中没有一个有希望活下去。如果是这样，那就让我们发出最后一声听了叫胆寒、叫毛骨惊然的吼叫吧，这是挑战的呼叫，是战斗的怒号！悲伤，去它的！挽歌和哀乐，去它们的！传记、历史、图书馆和博物馆，去它们的！让死去吃掉死。让我们活着的在火山边上跳舞吧，这是临死前的一场舞，不过它仍是一场舞。

我们时代的伟大诗弥尔顿说，“我流动的一切。”今天早晨我高兴地拼命大叫着醒来时正想着他，我正在想他的河流、树木和他的摸索的整个黑暗世界。是啊，我对自己说，我也流动的一切：河流、沟、熔岩、、血、胆汁、词和句子。

我从羊膜中溅出的羊水；我生着引起痛苦的的结石、肾砂和诸如此类东西的肾脏；我撒出的热呼呼的尿和久治不愈的淋病；我歇斯底里的疯话、像拉痢疾一样一泻而出的句子和灵魂全部病态的映像；我亚马逊河和奥里诺科河这样的大河，那儿摩拉瓦基乃之流的狂在一只无顶的小船上漂过了梦和古老的传说，淹死在瞎眼的河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