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说(先婚)(01-10)

掠过那些藏在发丝里的淡疤。

“……琦琦，”周芙伶轻叹一声，“的确不一定要有婚姻。但你出生在这里，没有足够的资本对抗父权，就只能借夫权的力。”

“你爹地不值得信任，他一向看不起，在他眼里，你和我一样都只是手里的棋子，更别说鄢以衡已经被他接回香港。”

她拧灭燃到一半的烟，“妈咪也没把握能永远护住你，琦琦，是我和你外婆商量过，最好的选。”

车驶过时代广场，巨幕广告正播放着戴安娜王妃的新闻。鄢琦忽然笑起来，翡翠镯子磕在窗框上发出脆响：“生活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长满了令反胃的荆棘。”

周芙伶看着儿苍白的脸，主动抱了抱她，手指在她的发上轻轻地抚过，“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

“但是已经完全掌权，你不会收到公婆的刁难。他是百分百的改革派，比你爹地安排的老派港资继承思想前卫太多。你也不必像妈咪这样，时刻担心宅斗，关太

太会帮你处置妥当。”

“我对他母亲说，婚前协议里必须写下，婚后你依旧拥有回纽约读博士、做学术的自由。”

“他答应得毫不犹豫。”

“琦琦，周家已经压不住你爹地了。我们保护不了你，只能把你托付出去，抱歉。”

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鄢琦揉了揉眉心，焦虑与无处可宣泄的愤怒瞬间让她有些耳鸣，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不能不去结婚，鄢以衡当权之后，我的处境会更难堪。我知道你们怕我最后成为身不由己的际花，用身体换商业合作。”

“可是妈咪，我还是需要时间接受。”

“好，”周芙伶替她擦掉了眼泪，“你外婆的南洋珠宝行，已经转到开曼群岛的信托基金。”

“所以即便最后你决定和离婚，你依旧生活无忧。这是我们能为你做的最好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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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林卓宁站在车边，看着儿子倚在车门上抽烟。夜色里，那点猩红明明灭灭，他的目光却始终凝在鄢琦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

“鄢小姐她......”林卓宁斟酌着词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的皮肤，“似乎心不在此。”

烟蒂被摁灭在车门上，留下一圈焦痕。关铭健直起身，替母亲拉开车门：“不重要。”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她会回来找我。”

“关家那边，你替我疏通，琦琦跟我回去之后，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在她面前嚼舌根。家里那些肮脏的勾当，也别拿到她眼前让她忧心。”

林卓宁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在儿子锐利的注视下沉默颔首。

关铭健目送母亲离开，转身再次走进餐厅，坐在空桌前。水晶杯折的光斑落在他腕表上，秒针刚刚划过12。许尧准时出现在对面，西装袋里别着的钢笔泛着冷光。

“48小时到了，”许尧坐在他面前，“，鄢以衡已经到大陆三个小时了。”

“他去湾的工地了？”男手指轻点桌面，“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许尧扬起眉，“你计划里的资金链，也都准备好了，该到我们狩猎的时间了。”

“我给鄢鼎的协议，他还没签？”

“没有，”许尧轻笑，“估计还在考虑。可惜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关铭健低笑一声，指间的烟灰簌簌落在装书封上。那

本《荒原》静静躺在他膝，扉页上的钢笔字力透纸背——“vy”。

那全然不像她之前写的娟秀字体。仿佛要将纸张戳一般的，那种张扬的个，和那天她和聊天时表现出来的自我，一模一样。

好像是另一个鄢琦，那个会赤脚踩在旧沙发上，大声朗诵禁诗的叛逆。

他勾起唇，指腹眷恋地摩挲着那摊墨迹。

男突然合上书，惊飞了书签里夹着的枯天竺葵，“许尧，去问问最近在筹备什么演出。等回香港，我陪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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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选择

“——‘迷恋他时，你已将自己典当给了地狱。’”

“萨特并不想否认的意义，而是强调即便在里，依旧要保有选择的无限自由。”

鄢琦对着提问的学生淡淡地微笑，身旁的vn教授听着她的回复，认可地点了点，接上她的话：“真正的存在主义，是拒绝让他定义你的价值。”

许是话筒离扬声器太近，音响里传出一阵啸音，鄢琦只觉耳畔嗡鸣，迅速替导师拉开话筒距离，大方地对观众道歉。

她抬眼扫过大讲堂的学生，却在三三两两举手提问的年轻中，一眼看到了专注着望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