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两个，扶着马政慢慢趟出皇城。

倒不是贪杯喠得醉了，只是此前老曹起时，马政同呼延庆同声共气，各自踢翻几案一条——

呼延庆将门之后，毕竟还打熬过身体，马政却是细皮、不通武技，这一脚纯使呆力，哪能落好？

彼时他自心澎湃，虽觉脚背一痛，却也不曾在意，后来双方剑拔弩张，一时心中紧张，亦未觉察，直到方才赐宴，大家放松下来，饮酒说笑，马政方觉得那脚渐渐痛楚起来，不多时，已是痛不可当，好歹忍耐到宴席结束，起身一迈步，“啊”得一声大叫，眼前发黑，泪水长流，哪里还行得一步？

却是阿骨打见状，唤来御医诊治，除履相看，那脚早已肿的馒一般，御医道是足弓处骨折断，所幸真大夫，纵然万般不行，治疗这等外伤却有独到之处。那御医先以虎骨、麝香等好药制成膏药外敷，又以滚热黄酒冲调鹿胎膏、熊胆、穿山甲内服，熊胆镇痛效果极好，不多时，便能搀扶行走。

马政被曹两个左右搀扶而去，自觉狼狈不堪，大损国体，却不料阿骨打等，正在背后将他议论：“那个马大夫，分明是个无用无勇的腐儒，然而武植奋起与我等相争，他竟也敢应和，可见宋软弱之说，未必便实，真到了关节处，便是那些读书，也是敢拼命的。”

马政等离了皇城，当即整点行装，只待金国使臣准备周全，双方便行出发。

三后队伍出发，众痛饮相别，除马政、呼延庆所带从外，那些登州军士及林冲六，也都一并上路，只留曹和十余个兄弟留在会宁府为质。

此后一连多，阿骨打三一小宴，五一大宴，上马赐珍珠，下马赠黄金，端的是相待甚厚。

老曹这番受用，不由想起当年欲以恩义收复关云长的往事，感慨之余，亦觉好笑——

这正是世事回、报应不爽，当年吾待云长，不亚于今金帝待我，然云长心怀桃园结义之，身在吾营中，心在刘备处。如今这金帝欲招揽我，却不知我心怀振兴汉家之志，岂不也是身在北境，心在青州？

呵呵，我上辈子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番滋味，岂能自家独尝？

一念及此，思乡之愈炽，只是又怕溜得早了，阿骨打真个疑心起自己身份来历，再派追上马政等，岂不是平生是非？

因此强自忍耐，一直待到了五月下旬。

此时老曹在金国会宁府，已是住了一月有余，算算时间，使团走出该有两千里，金翅也难追上。

五月二十夜间，曹从阿骨打处赴宴归来，将一众兄弟尽皆招集，使时迁在屋顶放哨，同众商议道：“这些时，你等可曾探清此处地理？我等如今欲行，当循何路而归？”

许贯忠连忙回房取了飞鸟图来，就桌上铺开，曹望去，却见会宁府周围，原本许多空白处，如今都细细绘制了山河水系。

便听许贯忠琅琅道：“一个多月来，众兄弟四处打听，所得尽数汇集于我处，经小弟推敲删补，绘之为图。哥哥请看，若按原路走，数千里迢迢，皆是真所属，若他发兵来追，必难逃脱。”

曹笑道：“这是自然，不过看贯忠色，必有妙策教我也。”

许贯忠扬眉一笑，手指往会宁府所在：“此会宁府，我等所在也，东面这片大山，叫做穆棱窝集岭，真语便是老林子之意，此岭乃是长白山余脉。会宁府往南三十余里，乃旗杆岭，此处山峦围合，系真养马之地，我等只以看马为名，前往此处，众兄弟趁机皆换了好马，自峡谷往东，横穿穆棱窝集岭，便可抵达穆旦江，顺此江南下百余里，有一大河，名潺蠢水，意为采珠河，真所产之北珠，多生其中，沿此河向东，便可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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