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

犹自说兵机。’若是这等物真个车载斗量，大宋怕是早该并吞天下也，何以有高梁河、好水川之败？”

曹苦笑道：“谷先生看得倒是明白，何以张元在西夏便能显圣称尊？只因无可与之媲美，故才华得以尽展，而在宋朝，英才诸多，真到临阵做事时，则往往彼此难服，所谓‘群龙无首’是也。哎，凡事过犹不及，英才众多，各抒己见，也自有一番不好之处。”

谷点，默默无言。

阿骨打品咂片刻，亦觉有理，欣然点：“今和武节度一叙，朕只觉大有进益，呵呵，来方长，还要请武节度多多指教方好。”

来了！

曹心中一紧，笑道：“既蒙陛下青眼，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常通书信，能同陛下结缘笔墨，乃外臣之荣耀也。”

阿骨打大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随即眉一皱，叹息道：“可惜朕不识字。”

老曹：“……”

阿骨打哈哈大笑，霍然起身，高声道：“依朕之见，倒是不妨如此——朕让李善庆、散都、勃达三个做使者，持我大金国国书，随马大夫、呼延统领等，同去宋朝，面见宋皇，协商结盟细则！李善庆乃是渤海，散都乃是熟真，勃达乃是生真，都是诸族中顶有见识的物，他们三意见，足以代表大金。嗯，撒该……”

完颜撒该道：“老臣在。”

阿骨打吩咐道：“你去准备北珠十斗，生金千斤，貂革千匹，参百斤，松子万斤，作为觐见宋主之礼，以彰显我国诚意。”

撒该应道：“请陛下放心，老臣亲自令准备，必然无失。”

阿骨打道：“甚好，这般一来，朕的诚意，却是十足了。只是诸位贵使，虽然汝等亦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无论如何，汝等不持国书、又无凭信，便以宋朝使臣自居，前来同朕协商联盟，多少亦有失礼处吧。朕若是以小之心度之，汝等如何不能是那天祚帝派来的细？如今为了两国盟好，待汝等如上宾，又派遣心腹大臣前往，汝等若真是辽所派，岂不是教天下笑朕愚蠢？”

完颜撒改笑道：“陛下，若有这般顾虑，不妨请三位使者留下其一，待我国使者去商谈确凿，宋国必要再派使者捧国书来请陛下画押用印，到那时自然事无可疑，再让所留使者一同归去，岂不是两便？”

曹脑子一转，阿骨打所说之理由，无可辩驳，自己等蹊跷而来，谁说不能是天祚帝派来调戏他的细？此事说到根子上，还是怪童贯等无胆，又想吃，又怕挨打。

当下抢着道：“既然如此，便让呼延统领留下罢了。”

呼延庆听了一呆：耶？这个武孟德不是著名的讲义气么？我方才还为他冒着生命危险拔剑，他转眼给我卖了？

正悲愤间，却听阿骨打笑道：“嗯，这却不妥，呼延统领方才冲着粘罕拔剑，朕这侄儿，是个小心眼子的蛮，有时朕的旨意，他也敢阳奉违，假若他报私仇害了呼延统领，岂不是坏了两国大事？马大夫留下亦不妥，他是正使嘛，若是留他，倒显得朕不通了，嘿嘿。”

说到此处，马政、呼延庆自然大松一气，真众臣却都望着老曹笑——你不是能说么？你不是会吓唬我们么？如今怎么着？谁叫你们没有国书、没有凭信？这等阳谋，你一个看看？

阿骨打和群臣一个心思，也是越说越笑得灿烂，故意拿腔捏调道：“因此朕啊，思前想后啊，想来想去啊，倒还是武节度最为合适也！一者，你助娄室作战，有功与我朝，我等都感其德。再者，娄室、宗雄他们都视你为兄弟，平一起喝酒打猎，必然不会度无聊。三者，武节度见闻广博、言语有趣，朕也甚同你说话，你若留下，朕时时都能请教，哈哈，正是舍君其谁也？”

娄室也笑着凑趣：“是啊，武兄弟，其实算算时间，使者来回，最多也只一两年光景，又算得甚么？”

话儿说到这个份上，老曹自度无法谢绝了，只得抱拳苦笑：“承蒙陛下错，既然如此，外臣且在贵朝勾留几便是。”

心中暗道：阿骨打，莫要说吾欺汝，在此已是早早说明了，不过勾留几罢了。我也不信我便跑了，他有使者持国书来，你还舍得不签盟约？嘿嘿。

阿骨打亦是暗自得意：今叫你这厮出了好大风，然而在我地盘，能容你飞上天去？待到宋使再来，总需一两年时间，朕且慢慢磋磨你，若肯归降，自然两便，若是不肯，你这等物不能为朕所用，那又何必留在此世间？了不得待宋使到来前，让你“水土不服”而殁，难道两国盟约为了一个节度使，就能作罢不成？嘿嘿。

两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各怀鬼胎，相对笑。

有分教：各自鬼胎各自怀，各毒计各埋。从来雄主无君子，不过凶狼斗恶豺。

第358章 顿开玉锁走蛟龙

这场谈判，过程虽嫌曲折，结局却还满意。

阿骨打赐宴后，曹和呼延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