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23-31）

李夫面色沉，“你放心，我说不会委屈你还能不做数，你姐姐的嫁妆匀出来一部分尽够了。”

这是早已经打算好了，不过就是通知，哪里是商量。

楚楚闭了闭眼睛，站在院子门回看了一眼，想起李夫将将要化为实质过来的刻毒眼神，浑身一冷，慢慢抱起胳膊。爽朗的秋风吹过来闷在心，无边的鸷。

刚踏进院子门，张姨娘已经风风火火赶过来，拉起楚楚道：“这是怎么说？我已经答应了你舅母，重阳过了便请媒婆上门，如何就将你许配出去了。”

楚楚不答话，径直进了屋，坐在榻上愣愣的，盯着虚空发怔。张姨娘急了，拽楚楚胳膊，“到底怎么说，你也跟我商量商量，那家做什么的？家底可丰厚，多少田地多少仆从。”

楚楚抬望了张姨娘一眼，清清凉凉的目光里席卷着幽的漩涡，看得无处遁形，张姨娘讪讪，帕子按在嘴上，“你盯我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打听。若是家当不如你舅舅家，你嫁过去可不是亏了。”

“姨娘就不问问我要嫁的怎么样，什么子，多大了，跟我处不处的来。”

张姨娘瘪瘪嘴，“依你的才长相，什么收服不了，男嘛，多哄着就什么都有了。”

楚楚按住一跳一跳的眉心，只觉得整个虚的六神无主，浑身沁凉，脚踩不到实处。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自以为各种场景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什么也不怕了。临了到，还是忧惧加。

勉强镇定住神，抿唇道：“姨娘先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张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走了，李纤纤又来了，嗤笑道：“二姐担心什么，不想嫁跟大哥说一声，他总会依你的。”

“我倒愿就这样嫁出去。”楚楚喃喃道。

李纤纤顿时气极，她想方设法将事捅到李夫面前，就是为了楚楚能在困境中想到她，达到姐妹联手的目的，楚楚若真这样嫁出去，她还怎么接近李轸。

“你未免太可笑，你信不信今儿你踏出李家大门，明儿就能传来你毙的消息。如今这时候还逆来顺受着，就这样有出息。”

楚楚看向李纤纤，目光如炬，面容却平静，“你还不死心。前些时候我病着，平妈妈三番两次进来探望，你可真是出了大力了。”

她不是真的蠢，自然知道李纤纤底下的小动作，伤溃烂的久了，总要露在阳光下，倒是割还是疗伤，早早都说开，她煎熬的够久了。

李纤纤闪躲着，郁郁的神色缠绕着一病气，良久方说道：“你不过就是嫉妒，打着保护我的幌子，实则是怕我接近大哥取代你吧。”

楚楚真的累了，叹了气，麻木的很，“随你怎么想，我若真嫁出去，姨娘就给你了。不需要我保护，但愿你能护着她。”

李轸脱下外袍给王富贵，白色的轻衣从腰际渗出一道血印，鲜红粘浓，拿了家常的衣裳套上，吩咐去备马。

王富贵先没动，“将军伤的不轻，还是先上了药再回去，恶化了恐病加重。”

李轸眉目沉沉，半张脸在帐篷里惶惶的烛光下，高的地方山岭起伏，低的地方沟壑幽，早已经是魁魁顶天立地的男模样。

他捞开帘子，漫山遍野的帐篷，这里是一处驻扎地，满地的火堆熊熊燃着火舌在风中摇摆。柱子牵了李轸的黑马过来，等着他。

李轸翻身上马，挺立的身影立在马上，周围的兵将齐齐抱拳，“恭送将军！”

平妈妈等在门外，自下说大爷回来了她就一直等着，心着实有些忐忑。身为李夫的心腹，自然明白夫恨不能立时打杀了二姑娘的心，只是到底瞒不过大爷，母子俩好好说就是了，又怎生偏要试探大爷的打算。

院子门开了，小丫行礼的动静传来，平妈妈抬看去，黑压压的夜色中灯笼的光辉微不足道，高大挺拔的影子笼罩在雾色中，风尘仆仆带了一身湿气，一看便是急匆匆赶来。

平妈妈咯噔一下，心道夫恐怕低估了大爷对二姑娘的在意，悄无声息行了礼，只觉得面前刮过去一阵凌厉的冷风。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李夫坐在上首，慢条斯理的扣茶杯，李轸立在地下，身边跪着楚楚。他也没看她，朝李夫行了礼，喊了一声母亲，李夫虚虚笑着，“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不是说才整顿好，要明回。”

李夫瞥了楚楚一眼，见李轸面不改色说话也没注意她，心松一气。她自是知道，李家的子孙如何会不知分寸，只能是张姨娘生的贱种不知廉耻。

李轸简单应了几句，李夫便走下来，“想你也累了，快些回去歇着，我吩咐了彩云好好伺候，你也叫母亲省省心。”

李轸没动，原本微垂的眼睑掀起，浓长的睫毛直戳戳的，一如他此时说话的语气，“不知阿楚犯了何事，叫母亲费心管教。”

李夫冷笑，“没什么事，多大的了还不知分寸。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