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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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斯和任池伽在远离音响的外围卡座，对，平静地享用烩饭，一一份，分别是黑松露菌菇和意式海鲜。

张佑的美食推荐比他本来得靠谱，浓郁的黄油加黑松露香气，酱汁包裹住米饭进腔，唇齿幸福得都发酸。桌子的高度并不适宜进食，但陶斯吃得高兴且沉迷，腰身弯下去，膝靠在肩膀，一接一。

任池伽那份只稀稀拉拉动了几下，一只手掌大的红虾被动钉在她余光里，陶斯注意到他好像喝水更多，推测海鲜饭调味偏咸。

他在她横扫烩饭的中途寻到空档说：“外套拉上。”

陶斯愣了下，以为是衣服不注意溅上酱汁，低审查检阅。

任池伽耐着子，

“晃眼。”

“哦。”

她直起身子，领会意思。

背心领是正常高度，她的胸部也不是太惹眼球的尺寸，只要不是过于贫瘠，用隐形聚拢内衣加持都可以达到的效果：又挺又白又圆，加一道虚张声势的沟。

在这种场合，只能说是大众尺度。

角度问题吧。阈值真低。

陶斯撇撇嘴，把防晒外套拉链拉到脖子下边，又变成刚才被拦在局外的装扮。

是张佑熟组的局。

从门一路进来，室内虽然禁烟，但多味杂，她不知晕到其中哪一种香，犯恶心了，死死捂住鼻，到了地方，就有个带台的过来搂住张佑，指了指陶斯说：你俩来，她不大行。

张佑说：“别呀——来，桃桃，大大方方露个脸。”

那这时和她露在外边儿的眼睛对上，目光中看得出怔忪，再开时，态度明显有所变化，

“唷，扮灰姑娘呢妹妹。”

狐朋狗友的经年默契，三言两语配合支起猪摊，等待她躺上去鉴定颜色。

陶斯把捂在脸上的右手掀开，恰好晕得不行，很明显地“呕”了一声，而后像是自知这声音十分失礼，泪眼汪汪去看任池伽。

他平时就是生勿扰的脸，明显被这两下扰得耐心告罄了，懒得问张佑这个白痴的罪，拉了她的手往外走。

走了几步，空中飘来令心驰往的味道。『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陶斯没忍住咽了水，说：“好香。”

盛烩饭的盘子像退浅滩，从酱汁米粒间透出瓷白的底，陶斯放下勺子，九分饱了。

她靠上椅背，往右眺得远一点，眯起眼睛。

这带是鲜有光顾的区域，能看到张佑带一伙直直朝这儿过来，陶斯随便扫一眼，拦住她的赫然在侧，男男都有，光鲜靓丽的一道。

张佑照常嘻嘻哈哈地凑过来，

“任哥，这我兄弟小乔，对刚才的事特过意不去，非得来给你赔罪，说不然回去都睡不好觉。”

被称作小乔的兄弟——其实姿色很差劲，顶这样的名号行走江湖，堪称恶意抹黑历史名。他面对任池伽时，剔掉对陶斯的挑拣老练，变成闪烁不定的笑意，和殷切的语气，

“任少爷好不容易赏光一次，给您安排尽兴好吧。”

他自我介绍叫乔成，算是这家店的小东。

在一边充当空气的陶斯做观察实验：看来是被张佑紧急调教好了。

她不知道任池伽家里具体多有钱有势，严方仕提过好像他的家基本都在国外，陶斯想象那是一个庞大的诺亚方舟一样的家族，留在国内念大学的小孩可以从名为信托金的零花钱储蓄罐里拿出三千万面值的硬币，像孙悟空拔用来变分身的猴毛一样不值得吝啬。

这对陶斯来说过于抽象了。

在她认知中，把这间夜店当作常消费场所的生已经足够体面，这是刚看过此地菜单的感想。

她看着被一群体面团簇在中心的对象，唯一的观感是任池伽比这些好看很多，整洁很多，舒服很多，或许这是诺亚方舟具象化后的呈现。

也可能是她已经被金钱滤镜腐蚀蒙蔽脑。

被搭讪的任池伽显出一点通达理，没完全通，不接话茬，只是拿起身前的气泡水，喉结醒目地滚动两下，啪嗒叩回茶几上。

算是默许的态度，冷清的卡座一下热闹起来。

一会儿没见，张佑的花衬衫快解到肚脐眼，像蝴蝶处处翩然，降落到陶斯身边，见她手边的杯子里薄荷叶漂浮，多少还带点酒，不由对她感慨：“任哥却滴酒不沾，就这么清纯。”

就这么清纯地挑中自己去更衣室给他打飞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