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谢烬喉咙一紧，倏地红了眼眶：“阿雪！”

江悬循着声音抬眼，看到谢烬，脸上露出微弱的笑意。『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最新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 收藏不迷路!】他唇角动了动，仿佛没有力气再说话，好不容易开出声音，轻得像雾一样缥缈：“岐川……别，难过……”

谢烬用力摇，哽咽着问：“不是等我回来么，你为何又不听我的话？”

江悬笑笑：“我，没有时间了，抱歉……”

“什么叫没有时间，到底怎么了，阿雪？”

“对不起，我……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我的病，没有好。只是，只是暂时，用药压制……对不起，我怕告诉你，你不许我这么做……对不起……”

江悬低低喘息着，语速很慢，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很久。城墙上风大，他的身体瑟瑟抖，谢烬抱紧他，问：“什么药，什么意思，阿雪，我为何听不懂你的话，你到底怎么了？”

盔甲冷硬，谢烬的怀抱却是暖的。江悬像一只畏寒的动物，用最后的力气往谢烬怀里靠了靠，轻声回答：“不重要了……等你回去，秦王，会告诉你……岐川，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岐川，倘若我，我死在这里，你，不要难过……一切都，是我，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愿……我只求，无论最后，生死如何，你一定，你一定要，带我回漠北……我们一起，回去，永远，永远在一起……岐川，岐川，我……”

话没说完，江悬蓦地一窒，五脏六腑如撕裂般剧痛。『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冷风灌胸腔，他喉涌上一腥甜，张了张，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最新地址Www.ltxsba.me

谢烬瞳孔一紧，熟悉的痛苦和绝望铺天盖地向他而来，仿佛七年前听闻江家噩耗那一夜。他的理智骤然溃散，紧紧抱住江悬，泪水夺眶而出：“我不许！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你不会死，阿雪，你不会死！”

鲜血呛得江悬连连咳嗽，胸腔每次震颤，都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疼得冷汗直冒，面色惨白如纸，如濒死一般大喘息着。谢烬抚摸他的，眼泪落在他脸上，风一吹，像雪一样冰冷。

江悬缓缓抬手，用指尖擦去谢烬眼角泪水，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要哭，岐川，不要难过。”

谢烬握住江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雪……”

“我还有……还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你说，我在听，你说。”

“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岐川，我这一生，诸多厄运。遇到你，是我唯一，最幸运的事……”

说完，江悬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就这样靠在谢烬怀里，缓慢地、安然闭上双眼。这一次，无论谢烬怎样呼唤，怎样哭泣和嘶吼，他都没有再醒来。

军星落，天地静默，万物怆然。

谢烬横抱起江悬，目之所及，只剩茫然不见边际的荒芜和死寂。

怀里的双眸紧闭、面容安宁，衣袖垂落，仿佛一只美丽的死去的蝴蝶。只有谢烬，能感知到他微弱的心跳。

谢烬一步一步走下城墙，走过那条被血洗过的长街，几万将士沉默立于道旁，目送二身影远去。

城门外，有在等候。

身着青袍的男推着椅缓缓上前，谢烬斜看他一眼，声音不辨喜怒：“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林夙没有回答。

谢烬一声轻笑：“好。瞒着我，都瞒着我……”

林夙身后，张临渊面色沉重，除二之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站在不远处。那墨乌衣，手持长杖，衣袍和皆缀有银饰羽毛，光看脸，看不出年纪。

林夙对谢烬道：“阿雪还没有死，把他给我吧。”

“不！”谢烬一把搂紧江悬，面露敌意，“凭什么！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任何！”

“岐川，你冷静，张太医和大巫都在这里，只有他们有办法救阿雪。再耽搁下去，恐怕连最后一线生机都保不住了。”

林夙声色凛然，不容置否，谢烬恶狠狠盯着他，在听到“最后一线生机”时，眼睫轻颤，目光落在怀里奄奄一息的。

“岐川。”林夙再一次劝说，“让我带阿雪走。”

对峙半晌，谢烬低声问：“你要带他去哪？”

林夙不易觉察地松了气，答：“我在城外有一处宅邸。先去那里稍作停顿，让大巫看过阿雪，再想下一步如何。”

谢烬点：“我跟你们去。”

“可是你……”

“我唯一在意的和事，只有阿雪。”谢烬打断林夙，色漠然，“倘若他活不了，我也不活了。”

第69章 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