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萧承邺瞪大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哪怕……我快要死了，你都不肯，对我说一句谎话么？”

江悬摇，脸上浮现微弱的笑意：“我和岐川要成亲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 a @ 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收藏不迷路!:WWw.01BZ.cc以备不时之需】可惜，你看不到了。”

“你休想！”萧承邺青筋起，用最后的力气拽住江悬，“你休想和他长相厮守！朕知道，朕知道你已油尽灯枯了……朕会在下面等你，黄泉路遥，朕，与你一起……”

直到生命最后，萧承邺仍旧死死攥着江悬衣襟，仿佛这样就能将江悬拖自己即将去往的幽暗渊。他至死没有闭眼，双瞳由明至暗，仿佛烛灯吹熄。江悬握住他逐渐冰凉的手，缓慢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嗵。萧承邺的手臂跌落在一地血泊中。

大殿恢复死寂，殿外仍有战鼓和厮杀声，仿佛梦境一般模糊不清。

江悬撑着刀慢慢站起身。

夙愿已了，身前身后，一片荒芜。

萧承邺说得没错，他已是油尽灯枯了。脚下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感觉不到痛，更感觉不到累。他行过长长的宫毯，停在殿门，将自己的盔甲脱下，盔甲里面，是一袭如火般热烈的红衣。

——他要漂亮的，去见他的岐川。

轰然一声巨响。「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殿门推开，尘土飞扬。

江悬双手捧着玉玺迈过门槛，一步一步走到光之下。

殿外已是一片尸山血海，望见他身影，所有接连放下兵器，转身朝向大殿。

江悬站定，望着远处被血染透的天，目光微落，低声开：

“建昌帝，殡天。”

第68章 67 “我来娶你。”

刀刃开血，出骇的声响，只见一条穿着战甲的手臂被齐根斩断，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一地尘土中。

李策瞳孔骤然紧缩，身形一晃，轰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谢烬停在他身旁，刀尖指地，刃上血犹温热。

“你保护过阿雪，我留你一命，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造化。”谢烬冷声对李策道，语罢，回身高喝：“玄羽军，随我城！”

“杀——！”

……

主帅坠马，守城军转瞬之间鱼溃鸟散、节节败退，谢烬率军一举攻皇城，行至最后一道宫门，忽而望见城墙之上一红衣孑立，谢烬勒马，身后大军随之停住。

是江悬。

不知经历过怎样一番生死缠斗，江悬丝散，没了簪子，一乌黑长随风飘扬。他身上那件红衣是谢烬为他做的衣裳里最隆重华丽的一件，红得如火如霞，热烈张扬，仿佛世上最华贵的嫁衣。

城墙四五丈高，隔着这样远的距离，谢烬看不清江悬衣裳上的血迹，只见江悬举起玉玺，对宫墙外大军道：“建昌帝驾崩，临终遗诏，传位于秦王萧长勖。”语罢，他顿了顿，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谢烬身上。

对视那一瞬，江悬眸中冷意如春冰消融，化作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他开，语气变得平和：“谢将军，战况如何？”

谢烬目光如炬，凛然道：“回禀江帅，此战告捷！”

江悬点：“辛苦你。”

“末将还有一事。”

“你说。”

谢烬上前，一一骑立于万军阵前。

身后长风凛冽，卷起地上带着血腥的尘土。宫墙之外一片火海，映红了远处的天。

“阿雪。”他换了称呼，眼仍旧炽热，“你答应过我，此战结束，与我回漠北成亲。——今，我来娶你。”

当着几万大军，若是以往，江悬定然不会回应这样的话语，相反会责备谢烬厚颜。而今，他站在城墙上凝望谢烬，苍白如纸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对视片刻，轻声回答：“好。”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就在说完这个字的下一瞬，谢烬还未来得及露出笑容，城墙上江悬忽然身形一晃，像站不稳似的踉跄了两步，紧接着轰然倒地，身影消失在砖墙之后。

谢烬翻身下马：“阿雪！！！”

……

城墙上作一团，周围的将士纷纷冲上前想要接住江悬，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江悬倒在一地尘土和血污中，缓缓闭上眼睛。

天色将晚，苍穹染了血色，四面而来的风呼啸着经过江悬的身体，吹起他被鲜血浸透的衣角。

他的面容从未有过如此平静，不知从何处到来的鹰盘旋在行宫上空，凄厉地嘶鸣着，仿佛想要唤醒他，又仿佛是为这漫天火光哀鸣。

谢烬终于冲上城墙，穿过群到江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