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五卷 未了当年（20-24）

闲装多流行宽衣博带、羽扇纶巾。仇池国中虽羌居多，但早已汉化，服饰习惯上也与汉无明显区别。可杨难当穿的竟是紧身胡衣，全无汉气质。

陈庆之自然明白他的惊讶，说道：“后面还有令你吃惊的呢。”檀羽知他说的是实，便即收敛住表，沉心应对。

杨难当目光看向檀羽，脸露一丝难察的表，方才朗声说道：“檀公子是名门弟子，寡相请再四方请动公子，你们今天可要抓住机会好好向檀公子请教。”众齐答声“是”，才纷纷坐下。

杨难当拿起面前酒杯啜了一，道：“飞龙，你给檀公子介绍下我们的。”坐檀羽对面一个中年儒生便站起身来，向檀羽介绍道：“在下司马飞龙，檀公子有礼。”

檀羽知道，此正是林儿她们从侯家堡密信中得知的“司马兄”，只是微一拱手，道声“失敬”。司马飞龙随即将座中之一一介绍。

“这位卢遐卢先生，乃是北朝司徒崔浩之婿。范晔范蔚宗，南朝治史大家，《后汉书》就是由他编成。赵温赵思恭，北朝皇帝侍读赵逸的兄长，治书大家，姚秦时曾做过天水太守。扬晚，南朝客商。李欣，他可是檀公子的族啊，赵郡李氏后。班孟、黄卢二位仙是静宫的道长。沮渠唐儿和沮渠董来兄弟，是伊吾城四大护法之一，合称双龙手。跋陀罗尊者，汉名觉贤法师，西域的高僧。龙兄和赵兄，檀公子已经见过。还有阚伯周法师，是公子的老1了。”

这中间，觉贤自然就是他在太原比试时见过、许穆之请来的那位裁判；扬晚则正是那天林儿在司马道寿的典质行见过的那位，后来典质行被赶出汉中，正是拜他所赐；李欣虽是赵郡子弟，却常在平城活动，檀羽未得一晤。唯坐在最角落不起眼位子的阚伯周向檀羽投来一道如剑的眼。檀羽知他心怀怨恨，也不理会，只是颔首见礼。

陈庆之小声道：“怎么样，不是文坛豪宗、就是武林巨侠，这阵势够唬吧？”

檀羽表面上镇定，隐隐也觉得，今天这关果然难过了。

司马飞龙介绍完，向座中群英一挥手，朗声道：“诸位请吧？”

这时赵温站起身来抢先发难道：“檀公子可知在下是从何处举的孝廉乎？”

檀羽拱手道：“正要请教。”

“我本是从赵郡出仕。”

“哦……”

“你不问我在北朝出仕却为何没有在北朝任官？”

“想必兄视名利如芥。”

“哈！哈哈哈……”那赵温竟不怒反笑起来。

檀羽岂会不知他的意思，他既是在赵郡出仕为官，而自己六年前就到了赵郡，与各方诸均很1络，可自己却未曾听说过这，那么他出仕至少也有六年以上的年了。按照正常的官员升迁速度，他现下至少应是一州的刺史、别驾之任。想必是自己当年的一个心蛊之计，让赵郡许多被清理出仕途，这个赵温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至于他是如何逃到仇池做了幕宾，中间怕是还有一段艰辛的故事了。

檀羽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以此为题，直其要害，只得勉强反讥道：“看样子这位赵兄的心蛊之毒还未拔除净。如若需要，在下可助你一臂之力。”

赵温怒不可遏：“你……”却被旁边站起的觉贤拉住，道：“赵兄且勿动怒，待贫僧会会此。”

觉贤双手合什，“无量寿佛。檀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法师有礼。”

“上回在河东，公子仅凭一番胡搅蛮缠，就令天师道门溃败的场景，贫僧仍是历历在目啊。”

檀羽却故作不知地道：“天师道？就是太原天师观所见，让很多像动物一样相的那个天师道？”他知道今天要独战这么多，最重要的就是多攻击对方的弱点，而不能露出自己的绽，所以他一上来就先谎作不知，来迷惑对手。

谁知那觉贤远比赵温要沉静得多，听檀羽的话，并不发作，反而笑道：“正是那个天师道。能够公开行男之事，说明他们已经洗净了羞耻心，真正把自己的同伴当成了自己。试想，谁会看着自己的体而感到羞愧呢？荀子说，之所以成为，是因为‘能群’，‘能群’才使成为了天地的主宰。而要做到‘能群’，当然首先就是要放弃羞耻心，全身赤诚地面对自己的同胞。所以天师道的主张，贫僧以为相当到。恰恰相反，如若都像檀公子这样去残害自己的同胞，怕是早就败于禽兽了。”说罢一阵冷笑。

檀羽见他一笑，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自己本不想露出绽给对方，可对方对自己是如此1悉，一上来就用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办法，直打自己要害。在汉中诗会时，他就是用这句“能群”对付高长恭的，此时一上来就被这觉贤用同样招数击中。他就像熊中了一记闷拳一样，五藏六腑都翻滚起来，说不出的难受。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席中诸，一开始就如此难缠，后面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自己已是陷重围、孤立无援。想到这里，他的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