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烽火 第二卷 乱起河东（15-18）

王医师开的药方，林儿你看看。”

林儿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又认真把了一下檀羽的脉，然后道：“脉浮数。这药方前四位发表，后四位疏内。内外兼顾，的确是好方子。只是……”她欲言又止，转而说道：“算了，也许是我多虑了。就按这个药方去抓药吧，我去叫阿文。”

兰英在后面笑道：“林儿使唤起阿文可真是得心应手啊。”

过了早饭时分，苻达果然又来了。听说檀羽病倒，他忙与石文德到西跨院来探视。见檀羽卧病在床，二便在床边问安。

檀羽在床上拱手道：“劳动县令亲自登门，民惶恐不安。正想要请问太爷，昨天步六孤将军命去追捕那许穆之、郝惔之等，不知有结果吗？”

那县令苻达祖上本是羌，却因移居汉地久，已经没剩什么羌的本色了。只听他用字正腔圆的汉话言道：“据说那二是往西逃了，将军职权有限，也没再追下去。不过他说现在这些沙门，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他一定要将此事禀报皇帝陛下。”

檀羽点点，又问：“那不知县令今来此，有何贵？”

这时，苻达方才正身一拱手，又斜斜坐下，脸上露出犹疑的表，说道：“昨里，檀公子临危相救有大勇，机巧应答有大智，与民开脱有大仁，如此大勇大智大仁之辈，堪称国之翘楚啊。”

檀羽闻言心中一乐，昨天自己骂了他，他倒反而来说自己好话，真是怪，于是中说道：“小一介民，哪当得起县令如此谬赞。”

苻达道：“不知檀公子是否有意出仕，做天子门呢？”

檀羽疑惑他怎会问起这个，说道：“未曾想过。民虽委身赵郡，却非正统李氏。虽也曾得郡首垂询，却因平闲散惯了，与三五好友吃喝打闹还成，要登殿仕，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苻达闻言竟似卸下了一个包袱一般，长舒了一气，说道：“小县今来，其实是有个不之请……”他犹豫片刻，续道：“是这样的。小县前几接到录公传文，将小县调至仇池国天水郡下面的一个上邽县任县令，让小县接报后十内便动身赴任。”

檀羽道：“为何会如此突然？”

苻达道：“小县也不知是命相不好，还是家世淡薄，为官这些年，总是得罪的多，结的少。檀公子有所不知，小县已经做过很多个县的县令了。这些县要么处漠北，要么靠近南蛮。反正哪里的县令没愿意去，就总会有想到我。如今这上邽县，是在仇池国主杨难当的控制之下，只因地近氐羌，就有想到了我这个祖上有羌血脉的小吏。公子可能不知道，那仇池国虽小，势力却极复杂，魏宋两国都有派遣官吏，加之匪盗猖厥、民心不稳。小县虽有羌血脉，实则早已归了汉地，在那里毫无根基，这可如何是好啊。”

檀羽道：“难为县令了。”

苻达忽而转笑道：“因此，今小县这个不之请，就是希望檀公子能屈尊充任我的谋士。小县家世清贫，为官也没捞到什么东西，实在是不敢开这个啊。”

檀羽道：“县令说哪里话，为官清廉那是天大的好事，有何无法启齿的。只是这谋士之请有些突然，请容我与家商量一番再作决定，如何？”

苻达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那小县这就回去了，静候佳音。”说罢便起身告辞离去。石文德也跟了出去，似是要找苻达办什么事。

待二走后，檀羽说道：“真没想到，会有请我做谋士。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儿道：“我记得那郝惔之说起过阿育王寺，就在离天水不远的岐州，刚刚县令又说他们是往西逃了，那他们就很可能是逃去了岐州。那两个这样可恶，我很想去岐州看看，到底这个阿育王寺是什么样。阿兄，你就接下这谋士的邀请吧？”

可旁边的兰英却忧心道：“只是昨天这县令显得那么懦弱，羽弟，他能当好吗？”

檀羽道：“是啊，我也并不了解他。不过我昨天骂他，他却并不计较，反而来央求于我。看起来，他倒是个开明之，想来这懦弱的格也并非他的本意，只是能力有限，所以示以弱。”

兰英点道：“既然羽弟你已经决定了，那就你做主吧。到哪儿我都跟着你。”

檀羽握了握她的手，又笑了笑，这才说道：“其实，即使没有这谋士之请，我也本想要去岐州的。我们的目的是要匡正局、治愈心，要完成这任务，就必须首先抽丝剥茧，将我们所有遇到的事、其背后的秘密调查清楚。此次定襄之行，让我们见识了那许穆之的嚣张跋扈、郝惔之的超高辩才，同时也知道了香皂的背后，必然还有更多的秘密。若我所料不差，这二必定是揭开局之秘的关键之。正如林儿说的，不出意外的话，许、郝二必是逃去了阿育王寺，而且极有可能香皂也是来自那里。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把这其中的秘密调查清楚。”

林儿听他同意，当即兴奋地拍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