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鸽子】第四章 浪泳

竹筏从中间散开，变成了两个小筏，一只脚踏着一边，双腿大大地叉开就快成“一字腿”了。

小芸还来不及笑出来，辰辰早已经“扑通”一声栽进水里去不见了，只剩下两片筏子在水面上打着旋儿漂到了河心。

“又来！又来！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小芸气咻咻地骂着，水面兀自漾着晃晃的月光，“咕嘟嘟”地有水泡从里面冒上来，辰辰不见了踪影。

辰辰的水她是知道的，跟她不相上下，一丁点也用不着她担心。一眨眼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辰辰还没有浮起来，小芸慌了神，怪叫了一声“啊呀”，忙将竹篙在落水的地方搠，除了沙地什么也没有，小芸尖叫起来：“辰辰！辰辰！”声音里带着哭腔。

“嘻嘻”，声音从脚跟的地方传来，吓了她一跳，扭一看，辰辰正在后面扶着船舷对着她笑呢。

“我还以为你个碎崽死水里了哩！”小芸气不打一处来，摸着眼角的泪花杨起竹篙，眼看就要打下来。

“你敢，你敢再把我打下去？”辰辰死皮赖脸地扬起脸说。

“你真当我不敢吗？”小芸嘴上虽然这样说，竹篙却在半空里停住了，“谁叫你捉弄我的？”

“那你打呀，再打下去就不要哭啦！”辰辰嘻嘻地笑着，从水里窜上船来，把小芸手中的竹篙夺过来横在船上。“你看，我的脚都出血了，你还不满意啊？”辰辰抬起一只脚掌给她看。

小芸斜着眼一瞥，脚丫子上果然有红红的体在漫开。“活该！活该！都是你自找的！看你还长不长记！”她幸灾乐祸地说。

辰辰也不在意，在船坐下来，翘着脚掌用嘴呵着气止痛，“儿家都不知道怜惜男！看哪个敢娶你？”他嘀嘀咕咕地说。

“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个小赖子，不想和你说！”小芸斗他不过，只好跳到岸上，解开绳索，跳回来把船朝大槐树撑过去。

木船沿着河岸“哗哗”地前进，船上的少在月光下就像披了银色的轻衫，显得分外的美丽，特别是摇船的时候，那挺翘的在短裤里一晃一晃地诱，撩得辰辰的心糙糙的。

“小芸妹妹，月亮都升这么高了，你还在这里嘛呢？等？”辰辰转了目光，找着话来说。

“说话，等谁呢？等你？”小芸没好气地说，“姐姐我在想事儿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想事儿？要 一个悄悄咪咪地想？不会是想哪个哥哥了吧？”辰辰只顾把话来撩她。

“闭嘴！尽瞎想些没正经的！”小芸低声骂道，离大槐树越来越近了。

“你还自称姐姐，我可比你大一天，大一天也是大！”辰辰自豪地说着，“你说你是姐姐，你敢把像我一样把船撑到下游去吗？撑得过去吗？”他揶揄说。

“撑不过，你厉害！”小芸在这件事上还真不得不佩服他，除了大融村一直往下到从江县城门，六七百里的航程，沿途险滩无数，没有一点真格的本事是不敢冒这个险的。可是辰辰就敢，从学校毕业后成个竹筏子来往于大融村和县城之间，沿江的地方都跑了个遍，据说他还和城里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哩。就像今儿夜里， 一个划着竹筏就回来了……小芸不得不佩服起他的胆识来。小芸只在这渡摆渡，这里风平静，没什么危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