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节 接头

杨成龙和乌云进了自己屋，上了自己的炕。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乌兰小心翼翼地探身往炕那边听了听，见儿子睡得正香，又扑进了杨成龙的怀里。两个并不多言，温存了半天，这才嘴贴着耳朵地说起话来，极尽夫妻久别之。说到小阿尔斯楞时，乌云说：“只是可怜了那孩子，从小没了娘，当大的又不在家，老的老小的小。听说乌娜也跟诺音高娃格格做事儿去了，不行就把小阿尔斯楞接到咱家来，让他和石柱子在一起也好有个伴儿啊。”

这小刚一张嘴，杨铁匠老婆子就轻轻地敲了敲东屋的门框说：“儿啊，叫了。”杨成龙推开乌云的胳膊，呼地爬起来，赶忙穿上衣服下了地。杨铁匠装作起夜先到院子里一边撒尿一边听动静，看没有什么异常才回到屋里说：“儿啊，趁们都没起来，要走快走吧，走晚了让刁世贵那些王八种看见了就没命啦！”杨成龙接过娘和妻子递过来的粮袋子和衣服包，做了一个不让全家出屋的手势，低声说：“都别出来送了，闹出啥动静就不好了。”说完，他轻轻地敞开门走出去，杨铁匠还是尾随着跟了出来，抢先把院门轻轻抬开，等杨成龙牵着马走出院子跨上马消失在黑夜中，杨铁匠才又轻轻地抬上院门走进屋里。他见那娘俩还在小声地啜泣着，便低声训斥道：“这才用不着的啊！有啥哭的，好模好样的啥都有了。”婆媳俩这才止住哭声又都回屋去睡了。

杨成龙打马飞快地跑回小腾格里沙漠，看见桑杰扎布和那两个战士依偎在一起还在睡着，三匹马在沙坑里用马缰绳绊着前腿，大概也吃饱了，站在一边打瞌睡。黄虎听见动静，警惕地站了起来，见是杨成龙便低低地“噢”了一声又趴下了。杨成龙把粮袋子放在桑杰扎布的身边，然后把马鞍子也揭下来，把马的前腿也用马缰绳绊了，和衣仰躺在沙地上，望着天空想心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按照原计划，他们得在小腾格里沙漠中待上一整天，天黑以后再从下河过河。

太阳出来了，四个也都醒了。

眼前的小腾格里沙漠是一片青灰的颜色，山雀在白杆柳的梢“啾啾”地叫着。有一只狐狸似乎起得更早，甩着漂亮的尾闪现在柳丛中。杨成龙让两个战友班放哨，他和桑杰扎布商量着具体的行动计划。按照上级指示，杨成龙他们要去梅林地村老旺其嘎梅林家接，接上后再说具体的除行动。而接下来的行动是等天黑后从下河过了河以后，先由桑杰扎布回家去接。不管是谁，都要对暗号。对得上就说事儿，对不上立即撤回。

太阳一点儿一点儿地从东到西，从大漠的东南隅冒出儿来，又在大漠的西边一点儿一点儿地沉下去。等到漠北村中最后一个窗户的亮光消失后，杨成龙招呼着桑杰扎布和两个战士起身抱起马鞍子备马，然后跨上战马在杨成龙的带领下向着西辽河跑去。

到了下河，他们把各自的衣服脱了，卷成一个卷儿，叼在嘴上。杨成龙让两名战士用缰绳把马分别连在他和桑杰扎布的马后，由他和桑杰扎布一抓住一个战士的一条胳膊下了河。

黑夜中，看不清河水和河岸的颜色，只听见滔滔的西辽河水撞击河岸时发出的“哗哗”声。当他们将身子浸到河水里，立时觉得全身的每一块骨乃至五脏六腑都扎进了针堆里，真是刺骨的冰冷啊。幸亏杨成龙和桑杰扎布都是好水，甚至连马都不用下，跃马过河也就是了。他们担心的是这两个战士不会水，骑在马上顺了大流就糟了，还是捡稳妥的法子牵着他们过河吧。

在漠北地区，这其中也有个说道，那就是一定是水好的抓住水差的胳膞，否则水差的在着急忙时容易把水好的也摁进水里。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杨成龙和桑杰扎布带着两个战士顺利地游到了西辽河北岸的河坎下。此时，他们的牙齿都冻得发出“咯咯”的颤抖声，赶紧擦了身体，穿好了衣服，暖和多了。

杨成龙走到桑杰扎布跟前，低声问道：“接暗语都记住了？”黑夜中，桑杰扎布郑重其事地点点说：“放心，记住了。”然后，他跨上黑豹马，领着黄虎，向着梅林地方向驰去。

桑杰扎布的马快，一个多时辰就进了梅林地村子。他怕骑马奔跑的动静太大，就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尽量不发出声响。到了自家的院子前，他把门闩扭开，进了院子，将黑豹马拴好，拍了黄虎脑门一下，黄虎一声不吭地趴在了马旁边。桑杰扎布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西屋的窗子下，用手指轻轻地弹弹窗棂，小声说：“阿爸、阿妈，我，桑杰扎布。”立时，屋里传来了老旺其嘎梅林的咳嗽声和大夫的唠叨声：“这孩子，这黑灯瞎火的是咋回来的。”老旺其嘎压低声音说：“你快给我闭嘴吧，别点灯，办事忒欠考虑。”然后是老两子下地趿拉上鞋和开门声。

大夫一把抓住桑杰扎布的一只胳膊说：“我的儿啊，你咋才回来呀，你受苦啦。”老旺其嘎忙把屋门关上再将门闩上，这才转身拍了一下桑杰扎布的肩膀轻声说了句：“桑杰扎布好样的，不亏是我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