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张坷垃开仓放粮

“满升粮铺将于今卯时开始放粮，望广大灾民携粮袋来领粮，粮食有限，放完为止，切勿耽搁。”

王先生和张坷垃在粮铺的外墙上，城里的大街小巷分别都贴上了“放粮启事”。贴完后已是子时，他们打开粮铺，粮仓的所有大门，师徒俩骑着一匹马追赶着运粮车，王先生要带张坷垃一起上天息山。

原来王先生在城里开的几间门店，因灾荒已无生意可做，他必须带领众回天息山，走之前策划了这场“放粮”行动。

翌天一亮，无数都看到了“放粮启事”，众拿着袋奔向满升粮铺，看到大门和仓库门都敞开着，拥进去直接装粮食，都只恨自己带的袋小。有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兜粮食，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两个时辰不到，六间粮库的粮食被一抢而空，来的晚的只能打扫仓底。

话说赵总管一早醒来，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扔到了账房里，他又喊又叫，外面抢粮的声鼎沸，闹哄哄作一团，没听得到他的喊叫声，他用了半个时辰才磨断了手上的绳子，打开脚上的捆绑，但账房的门是铁制的，无论如何没法打开。他在里边一脚一脚地踹门，脚都快累断了，除了听到外面的喧哗，没有一个粮铺伙计的声音。

账房钱老先生醒来后，看到自己手脚被绑，在屋里鬼哭狼嚎，外面哄哄的噪音早已遮盖了他的哭喊，就算有听见了，谁顾得上他呀，多抢几斤粮食就能多活些时。

另外两间房的陆续醒来，先苏醒的磨断手上绳子，解开其他的捆绑，从被困的房间出来，此时已接近午时，院子里安静下来。他们发现几间粮仓的大门都敞开着，粮食被一抢而空。

几个找到张坷垃扔在柜台上的钥匙，打开账房门，放出赵总管，又放出钱先生。粮铺的都在，唯独缺少了张坷垃。此时大家恍然大悟，是张坷垃勾结外面的强，在稀饭里放了蒙汗药。大家一个个捶胸顿足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平逆来顺受的小叫花子竟然出此等事！”

有大骂道：“张坷垃这个小王八羔子，要是抓到了，非拧掉他脑袋不可。”

赵总管派去赵府报信，他已经没脸再见掌柜了，死的心都有了。

赵元郎随后赶到，看到大门上张贴的“放粮启事”，又看到粮库里一粒粮食都没了，铺子里养的几匹马和几辆运粮车也都不见了。他怒不可遏，平时温文尔雅的脸扭曲成怒的狮子，他大吼道：“都是张坷垃的？你们这帮废物，平里只知道欺负他，为何没发现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凭他一己之力，是做不成此等大事的，肯定有高在他背后纵。策划此等天衣无缝的事，不是一两能完成的，难道你们就没有在张坷垃身上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所有都被骂得低垂着不敢吭声，赵总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平里随意打骂张坷垃，怎么就没发现一点异常呢？

赵元郎仰天长叹：“引狼室啊！赵家败在了我的手中。”

赵总管上前怯懦地说道：“掌柜的，我们报官吧。”

“如何报官？如今天下大饥荒，饿殍遍野，我们粮铺里还存有大量余粮，本该拿出一部分救济难民的。”

赵元郎后悔自己平里对粮铺疏于管理，导致今之祸，自己也背负着不可饶恕的责任。他发誓一定要查出真相，到底是谁策划了抢粮行动？

他吩咐铺里的：“如今铺子空了，你们也无事可做，都出去打探消息吧，我要知道是谁策划了抢粮，还有张坷垃的下落。”满升粮铺除了赵总管和钱先生守住空空如也的大院子，其余都外出打探消息。

西辅城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逃难的，有睡在大街上，有躺在小巷里，濒临死亡的都已经麻木，除了自己的生死，谁还会关心其他事？

有钱有粮的家早已紧闭大门，足不出户，到哪儿去打探消息？张坷垃仿佛从间蒸发了。

赵元郎只能等灾过去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