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张坷垃开仓放粮

张坷垃在满升粮铺满了三年，按规定已过了学徒期，赵总管只当不知，继续把他当小学徒使用，只让他活不给工钱。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赵元郎一直没有被重新启用，宅在家里读书写文章，没心管理粮铺，只是隔三差五来粮铺查查帐，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对本家堂叔赵总管很是信任。

铺子里的照旧对张坷垃吆五喝六，他就像粮铺里养的“童养媳”，而且没有扶正的机会。脏活累活都由他来，那些伙计也都役他来获得自我满足。

这一年，中原大旱，从春到夏一滴雨都没下，夏秋两季粮食颗粒无收。柜台上原来五个铜钱一升的小米，涨到十五个铜钱一升。没有存粮，城里几家粮铺相继倒闭，只有满升粮铺还在售粮，银子如同流水般哗啦啦进账。

灾益严重，老百姓流离失所，吃完了树叶，啃光了树皮，尸横遍野，饿殍满地。西辅城内逃荒的越来越多，一批批倒下，一批批拥进来，粮铺大门前从早到晚围满了，饿急的群随时有可能冲进去。

满升粮铺急忙关店，大门上挂着“粮已售罄”的牌子。粮铺里原有几个护院的，粮铺关店后又从赵府调拨了几个看家护院过来。铺子里有二十来，昼夜流提着棍守护粮铺。

为了防止灾民闯，赵总管不再让张坷垃外出送垃圾和马粪，所有的垃圾都暂时堆在院子里。但马要吃，张坷垃每清早还要去小院里推两趟，他推完后大门立即锁上。

一清晨，张坷垃推着独车去小院装，刚打开小门，一个灾民模样的哧溜尾随进来。

“张坷垃别来无恙。”

“啊！您是……”

没等他说出下句，那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他不是别，正是恩师王先生。看到王先生，张坷垃又惊又喜，久别重逢，百感集。他向前紧握王先生的手，唯恐相聚是在梦中，万语千言如鲠在喉。

王先生提醒他：“来方长，不宜在此久留，否则会引起粮铺里的怀疑。我此次来只为抢粮食，满升粮铺存着粮食不卖，外面饿殍野，惨不忍睹，此次抢粮是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是一件值得做的，积德行善之举。”

王先生匆匆递给张坷垃一个纸包：

“晚上做饭时把纸包里的药撒在稀饭里，等铺子里的都晕倒后打开大门，我会带在门外接应。切记！切记！”

王先生说完就和来时一样哧溜不见了。

张坷垃十分小心的把纸包揣在怀里，他忐忑的要命，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怀里如同揣着一只兔子，随时都可能蹦出来被发现。

自满升粮铺关店后，没有银子进账，还得养活二十多，赵总管开始克扣大家的粮，早午两顿有粮吃，晚上只喝稀粥。晚上这顿饭不需要朱大厨，他也被派到门店那边去守门。张坷垃心神不宁地挨到天黑，他熬了一大锅小米稀饭，趁不注意掏出王先生给他的药面，心里扑通扑通跳，拿药面的手抖得不能自已，王先生的话“挽救更多的生命”犹在他的耳边，他手一抖，把一包药面全部撒到了大锅里。

晚饭的时候，张坷垃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总觉得有块灾难的石就悬在空中，随时都有可能砸到他上。他叮咛自己：“别慌，别慌！”可是冷汗却一脑往外冒。他并没去吃饭，而是不停的擦拭着厨房，边擦边观察谁喝得多，谁喝得少。没在乎张坷垃是否吃饭，平时也都是大家吃完了才到他。

张坷垃观察到，年轻些的都喝了两大碗小米稀粥，赵总管和钱先生每只喝一碗。

饭后，一帮陆续倒地。张坷垃走到赵总管身边，连喊两声：“赵总管，赵总管！”确定他已昏迷，急忙摘下他挂在腰间的一大串钥匙，打开大门。

此刻王先生正站在远处张望，看到大门打开，他一招手二十多个大汉一拥而进，张坷垃随手锁了门。

进来的每怀里揣着一根长绳，先把粮铺里所有都绑了。

王先生询问了每喝稀饭的况，赵总管和钱先生每只喝一碗稀饭，大约明早能清醒过来，其他估计要到明晌午才能清醒。

大家齐动手，把赵总管扛到账房里，账房的门是铁制的，只要在外面锁上，无论如何他都出不来，除非拆屋子。把账房先生也单独关押一个房间，他年岁大了，醒了也没能力出来。其余的分别关在两个房间里，外面都上了锁。

张坷垃打开进粮库的大门，里面有六个粮仓，分别储有小麦、黄豆、高粱、谷子等。虽然很久没有增加库存，六个粮仓加起来还是有上千担粮食。

铺里养有几匹马，两辆运粮车，王先生他们又带来两辆马车，大家快速装满四辆车，王先生让其他全部撤退，赶着运粮车连夜直奔天息山。

留下一匹马给王先生和张坷垃，他事先写好了上百张“放粮启事”，上面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