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朔风起时（八）

。”

“送我见到铁腰帮的帮主后，你马上去盯住波斯，我这边就不用管了……”

二一边计较，一边摸黑赶路，虽然季风对城外道路还算熟悉，此时只能借助朦胧天光，也实在快不到哪里去。

一直到辰时正，两才远远看到有村庄的廓出现，而村庄往西不远处，就是户县县城。

铁腰帮众的特征十分明显：他们腰上都系着熟铁打成的护腰，说是甲胄吧，又没多少实用，说是装饰吧，又不怎么好看。这么一件四不像的东西，官府倒也懒得去追究他们的谋逆之罪了。

楚天舒通报过后，拿出了制糖法做由，铁腰帮众知道他的身份，又见他二一身是伤，还带着一具重弩，便知事非同小可，赶紧让二在农户中等待，差去通报曹先。

此时稍稍空下来，楚天舒便拿出一直藏在怀着的两个土制手雷，打算改进它的引信。

小心扣开铁筒上面的泥封时，楚天舒的手都在发抖。

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成熟的火药，硝化甘油的质极为扯淡，有时候颠簸几下就会自己炸，有时候拿到火里去烧也不会炸，混合了硝化纤维后，能稍微稳定一些，但没有靠谱的稳定剂，安全还是不能让放心。

等到两个手雷的引信都被取出，楚天舒吩咐季风把手雷拿到外面用黄泥暂时封住，然后离得越远越好。

露在流动空气里的硝化甘油会发生什么事，鬼才知道。

然而季风只出去了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你不看着？被拿了怎么办？”

“我藏好了，没有看得到。”

“那也得看着，万一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说不好就得炸。”

“……你都这么说了，我为何还要去？”

楚天舒无奈地笑了，他还以为季风真的是个混不吝呢。

“来，既然这样，你帮我把这些蜡烛化开。”

唐朝已经有了石蜡，也就是白蜡，但是颇为贵重，楚天舒本想让季风出城之后再找，但后者说城外村庄乃至县城里，想找白蜡都不容易，最后还是想起家里有少量存货，是几个行供货的掌柜送来的礼物，便又跑了一趟，取了出来。

季风把蜡烛化开，楚天舒则把原来的引信小心地拆成极细碎的颗粒，然后用石蜡进行钝化，截取了一小段之后，发现燃速已经降下来了。（涉及火药钝化的敏感技术，不写了）

楚天舒示意季风去把那两个手雷拿过来，后者便小心翼翼的一手端着一个，走进屋里，路上遇到想要过来帮忙的帮众，把他低低的一声叱骂吓退了。

“不想死就别靠这么近！”

众看他浑身是血，显然是个狠角，又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对待这两个铁筒，一时间都猜不透那里面是什么，只当那里面装的是一些剧毒的毒物之类。

进了屋里，楚天舒小心翼翼打开泥封，稍微想了一下，让季风要来一瓢水，用筷子一滴一滴地滴了进去，感觉差不多了，才将新的引信进去，又做好了泥封。

等到这些事做完，楚天舒右肩上的伤便又裂开得更大了。

他全身冷汗，甚至比做完面对刺杀时还要紧张，衣衫仅仅地贴在身上，等出了门，晨风一吹，反倒觉得清爽了许多。

“做完了？”

“做完了。”

“放哪了？”

楚天舒轻轻拍了拍怀里，季风不动神色往侧边移动了两步。

“放心，用湿布包好了，封好了，便没那么危险了，一般况应该不会炸。”

两谈话片刻，曹先便带着几个帮众随从赶到了。

第一眼先看到了楚天舒，衣衫上尽是血渍，右肩用白布包扎起来，身后还背着一把重弩。

杀的买卖。

再看他身边的季风，也是浑身浴血，脸上尽是杀伐之气，这种神色他再熟悉不过，也不知道这两是取了多少命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前来相见。

还没说话，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如果对方要对白糖的事兴师问罪，那他恐怕只能退让。

听说楚天舒是个读书，还是个风流子。

我呸！

此时城中的事还未传来，他只能猜测是否是哪个帮派沉不住气，居然想要对楚天舒的白兔糖坊下手，看眼下这景，多半没落着好。

曹先也顾不上拿捏他“平康帅”的身份了，主动走上前去，跟楚天舒叉手见礼。

“楚老弟，怎么搞成这样！是城里有难事了？你放心，我不便回城，倒是无论如何都给老弟助拳一二……”

楚天舒还没开说话，对方就自顾自的拉起了关系，他此时伤疼痛，便也顾不上客套，挥手打断了曹先。

“曹帮主，明不说暗话，咱俩从未见过，但我已算计你们一个月了，制糖法的风声就是我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