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自按捺住悲伤，好生劝慰母亲，见不奏效，习惯的命令道，“来，去养心殿把皇上叫来。”

非但几名内侍没动，就连那忠心耿耿的大宫也毫无反应。她面上不显，心里却为贵妃的遣词用句感到心惊胆战。‘把皇上叫来’，短短五个字，却透出怎样的轻慢和蔑视，仿佛皇上是她的一条狗，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他不是狗，却是遨游九天的苍龙，吹气儿就能灭全族，更何况小小一个贵妃。

“主子，皇上现在忙着处理政务，还是等用晚膳的时候再去请吧。”

“不，现在就去！我现在就要见到皇上。”赵碧萱心痛弟弟，却更担心齐瑾瑜的安危。逝者已矣，生者为大，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齐瑾瑜能否平安无事的回来。晟帝那里一定有章程，她必要问清楚不可。

大宫无奈，只得领命而去，片刻后回转，面露犹疑之色。

“娘娘，皇上命您把二皇子送过去。”

“为何要送诚儿过去？他要见诚儿来凤仪宫就是。”赵碧萱反的看了一眼二皇子居住的偏殿。她素来不喜晟帝太过亲近二皇子，在她心里，二皇子的父亲是齐瑾瑜，若是他从小与晟帝太过亲近，后齐瑾瑜登基恐怕会转不过弯儿来。她可不想让儿子认贼作父。

“皇上没说，只让您赶紧把二皇子送去。”

“许是皇上太喜欢二皇子，想放在身边亲自教养一阵。娘娘，您还是送去吧。”方氏抹掉眼泪后哑声开。若非还有个贵妃儿能依靠，她现在早就崩溃了。

什么叫‘娘娘您还是送去吧’？竟连文远侯府的也晕了了！皇上要什么，哪里是主子能够推拒的，好似主子不愿这事便能不了了之一般，真真是被之前的独宠迷了心智，一个二个轻狂的没边儿了。大宫心内又是焦急又是气恼，却也不敢在方氏跟前把话说白了，心想等方氏走了定要好好劝劝主子。

赵碧萱本打算亲自把儿子送过去，顺便从晟帝那里打探心上的消息，还未走出殿门就被晟帝派来的一名内侍拦住。

“娘娘，只需将二皇子送过去就成了，不劳烦您亲自走一趟。”话虽说的好听，却明明白白的宣告：皇上现在压根不想见你。

赵碧萱忍痛将儿子给大宫，站在门看着两逐渐消失。方氏能在李氏的打压下独得文远侯的宠，对男的心思自然把握的非常准。刚才因为太过悲痛，她脑有些混沌，现在缓过劲儿来，自然发现了端倪。

“娘娘，咱家发生这样的大事，皇上都不来看您？”见儿僵硬的摇，她强忍心悸问道，“也没有一句抚~慰？可有派赐下东西？也没说会如何处理继东的后事？”因赵继东死在外边儿，赵家里除了赵玄，谁也没那个能耐跑到流寇横行战火连天的西南替他殓尸。然而之前方氏等为了爵位已经跟嫡系彻底撕脸，现在哪敢上门去求。方氏心道自己还有一个皇帝婿可以指望，这才匆匆宫觐见。

依皇上往对儿的宠，无需她主动来求，皇上的告慰圣旨就该进了文远侯府的大门，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更甚者，连见儿一面也不肯。难道儿失宠了？儿是否得宠关系着文远侯府的未来，更关系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方氏越想越怕，用力握住赵碧萱手腕，低声询问，“娘娘，您告诉我，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皇上厌弃了您？否则他不会想不到您现在是如何伤心，更不会忍心不来看您。皇上他似乎，似乎完全未曾将您放在心上。”

赵碧萱被她问的心惊胆战，仔细一想，这才发现晟帝果然许久未曾主动来看望过她了。她一面摇否认，一面按~压胸，以免狂的心跳被母亲听见。她不想失去晟帝的宠，至少在心上登基前不想，她太明白失宠的宫妃究竟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子。

大宫抱着二皇子进养心殿，原以为皇上好歹会看二皇子一眼，却没料他也不抬的下令，“来，将二皇子送出去。”

齐立诚是齐瑾瑜的种，周允晟怎么能放心将他留在宫中。齐瑾瑜成了废的消息现在还未传太后耳朵，但她早晚会知道，届时难免生出弃车保帅，孤注一掷的想法，趁自己离京之时发动政变，推二皇子上~位。虽然他有千百种手段遏制她，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更喜欢先掐住对方的命脉。

大宫将二皇子递给忽然出现的黑衣，见他单手一捞将二皇子接了去，然后迅速消失，轻慢的态度不像对待皇帝最宠的皇子，倒像是一只小猫小狗。她抬眸偷觑帝王神色，竟发现他并未流露出丝毫不舍。她想问问他为何把二皇子送走，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想当初贵妃得宠的时候，她也颇受皇上青睐，还能在御前科打诨几句，现在怕是一开就会被杖毙。

什么叫今时不同往，这就叫今时不同往。大宫按捺住满心的恐惧，回了凤仪宫发现方氏已经离开，便如实将二皇子被送走的消息说了。赵碧萱满以为晟帝接走儿子是为了亲自教养，哪知道是送到不知名的地方，发疯一般跑出去，想问个清楚明白，却被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