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等界

又是什么？

她垂盯着地面，一只红毛长尾老鼠跑到她脚前嗅了嗅，最后张嘴咬了一下。

“哎呦。”

她后窜两步躲开，随后蹲下捂着被咬的地方，幸而只留下浅浅的红印。

这条巷子脏兮兮的，除了呕吐物，还有剩菜和剩饭发酵后的酸味骚味，以及腐臭味。

老鼠被哄远点，却没离开，还两脚直立盯着她，最后狰狞的嘶嘶几声，仅一瞬间，巷子里出现了更多的老鼠。

“起开！”

不知什么时候拐回来，拎着高跟鞋，扇飞了那只红毛老鼠，并不耐烦地看着孩。

“你想在这儿做窝啊？”

随即又踹了孩一下，“赶紧起来，你以为这是让你发呆的地方？这些疯老鼠会把你啃得骨都不剩！”

孩被动起身，可怜地看着对方。

烦躁着把高跟鞋脱了，身高瞬间矮下来半，却仍是气势十足，“走啊，等着我抬你出殡啊？”

说罢就拽着孩衣袖，愣是将扯出了巷子，外面的街道静悄悄的，既净又整洁，一点都看不出还有这么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挠了挠蓬松的发包，“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你现在晕不晕？”

孩摇摇。

“不晕，就不属于下药啊，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指了指地，又指了指天。

孩见此点点，“六等界，你说过的。”

皱眉看她，“不是！我问你这个星球是哪里！我们现在的六等界属于哪里？”

此话一出，孩懵了，她摄取的有用讯息就只有这么多，只好摇摇。

扬扬手臂翻了两个白眼。

她俩沿着僻静的街道向前，从这里出去，外面是更宽广的大马路，但依旧很少。

招招手，路边接活的出租车颠颠地开过来。

“花灯姐，忙完啦~”

司机亲切地递上一瓶热饮，见还跟着一个，就又递了一瓶。

“是回红灯笼还是回家？还是？”

“先回红灯笼，然后再回家。”

“得嘞。”

把孩推进后排座，自己坐在副驾驶。

“花灯姐，这丫是红灯笼的新吗？”

喝了热饮，光影错间，迷茫于悔恨在脸上一闪而过，在思铎，便没有回答。

“新长得挺漂亮啊，红姨在哪儿找的？”

“她不是。”

司机从倒车镜看了眼后排座，“不是？不是，怎么来六等界了？走岔路了？”

“因为起了争执，让客车司机赶下来的，没有行李，只能顺着六等界，回去。”

司机瞥了眼副驾驶，眼神并不相信这套说词，“哪儿啊？”

啧了一声，“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一天没接活了吧？你话多的毛病该改改了，要不然一个月都不开锅。”

“哎呦喂，只要傍着您这位财神爷，还愁没饭吃嘛。”

十五分钟的路程，司机果然安静下来。

车停在一栋挂着红灯笼的楼前。

下车，对着坐在车后的孩道：“你在这儿等我。”

随即又抬手点了点司机，“你手脚嘴给我放净点。”

司机贱兮兮地撇着嘴，耸了耸肩。

这栋建筑前挂了一串红灯笼，照的整片区域红彤彤的。

司机侧身坐着，将孩扫视一遍。

“你到底哪儿来的？”

她攥着热饮的瓶子，没有说话。

“你跟花灯什么关系？”

司机见她不言语，就又偏过来几寸，“看你的身形装扮，该不是七等界爬上来的吧？怎么？打算爬进红灯笼挣大钱？”

也就这么会儿功夫，回来。

“你说跟她说什么了？”

司机撇嘴摇，“没说什么，就是问问硌不硌脚，你看她鞋都没穿。”

白了司机一眼，随即将一双拖鞋丢在后排座，“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