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困局

李氏听到这些话底气更足了，大声道：“补品是经常炖，也是婢负责炖的，不过因为味道古怪太难闻，夫每每都吃不下，就算吃下去也会吐出来，后来就不愿意吃了。婢为此很是担忧，有一次就跟老爷建议换一个大夫看看，当时老爷凶狠地瞪了婢一眼，代婢做好自己的事，别的莫要多管，还说夫这是心病，药石难医。婢很害怕，从此以后再不敢多言一句。一个多月后，也就是董夫死前的一天，那天董夫好像好些了，让婢给她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还化了妆，还让婢扶着她到花园了转了一圈。婢那天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还以为董夫的病要好了……”

张李氏一气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喘了一气，见大家都被吸引住了，紧张地看着她等待下文，才继续道：“当天夜里，婢伺候董夫歇下了，自己也去睡觉了。睡梦中好像听到夫的房里有怪的声音，婢以为夫又犯病了，就爬起来去查看。结果见夫房里亮着灯，好像有在说话，婢凑近了听，原来是老爷在夫的房里……”

当时她听见董夫有气无力地声音：“高仁和，我就要死了，临死之前你可不可以坦白告诉我，我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当可怜我，让我做个明白鬼。”

高仁和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瞎猜什么，你爹就是被强盗杀死的，你娘是太过伤心自杀死的。”

“哈哈……咳咳……”董夫惨笑道，“你还在骗我，家里的仆都被发卖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咳……现在都快要死了。而你每次来看我，眼睛里都流露出厌恶的……咳咳……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又是一阵沉默，只听高仁和冷冷地道，“既然你都猜到了，何必来问我？”

“你，畜生！”只听董夫声嘶力竭地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畜生！以致害了我爹娘的命，到最后连我也惨遭你毒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死后被打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永……”

话戛然而止。不一会儿，就听到高仁和颤抖的声音：“夫？董月儿？”

无答应。

窗外的张李氏此时如坠冰窟，浑身颤抖个不停，牙齿也咯咯打战。但脑还是清醒地，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躲起来，否则被高仁和发现后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她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刚刚躺好，就听到轻微地开门声了，张李氏赶紧翻了个身，鼾声响起来。须臾，听到了脚步声远去和关门声。

第二天，早起的张李氏发现了躺在床上的董夫已经浑身冰凉，早已没了气息。

哀乐声声，白色再次笼罩了董府……

张李氏述说完这些话，现场一片哗然，大家都被里面的信息惊呆了。有记忆的老们每每回忆起当时董府的繁荣，以及后来盛极而衰的凄惨，都会掬一把同泪。可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高仁和这个面兽心的家伙导致的？

“贱休要血，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大，这都是她瞎编造的，请不要相信她！”高仁和厉声道，后背却冒出了层层冷汗，没想到百密一疏，这样隐秘的事竟被两个仆知道了。

朱铭也回过来了，色复杂地看了高仁和一眼，没想到他如此心狠手辣，但基于某些不可告的原因，还是附和道：“张李氏，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有证物证？”

张李氏傻眼了：“我就是证，我说的话就是证据。还找什么证物证？”

证还要找证来给自己作证，真是荒唐！这样的也配做县令，皇甫皓听不下去了，就要开叱责。

忽听一个天真的声音响起：“哥哥，春分不明白，若审案时，每个证都要找证来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也就是说证要找证作证，证的证也要找证作证，证的证的证还是要找证作证，如此，证无穷尽也，这案件还怎么审啊？”

林春分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足够令公堂上所有的听见。

“噗！”楚昭听着小徒弟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刑律什么的他不懂，但道理他还是懂的，朱铭的话纯粹就是偏帮高仁和。

朱铭的老脸刷地红了，但还是硬着皮道：“张李氏在窗外听到的话就算为真，但当时高仁和并没有亲承认是他害死董明正一家，一切只是高董氏的推测，断案必须有证物证，此案时隔多年，没有有力的物证，不能据此判高仁和杀之罪。”

众再次哗然，本来听见高辉和张李氏的话，大家都已经信了九分，毕竟这种事不是亲眼所见，难以这么详细地描绘出来，而且两还是高仁和身边得力的仆，没有必要去陷害自己的主子。

林立夏也很恼火，没想到有高辉和张李氏作证，仍然扳不倒高仁和。虽然明显看出来朱铭是包庇，但此案光凭两的证词确实是少了力度。可是物证，十多年过去了，所有的东西都被销毁了，到哪里去找有力的物证呢。

事到此就陷了困局。

林立夏把目光转向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