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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

“是隔壁和少爷抬价的客，说是要和少爷……”那随从侧过身回话，话未尽便被来看清我后一下打断。

“妙儿？”裴衍祯眉尖一蹙，眼尾一抬，唇角抿了抿。

“姑爷？！”我身后的绿莺脱便唤，想是立即便晓得自己唤错了，马上又改亡羊补牢道：“舅老爷……”

这下况便有些诡异了，我和自己的前夫偶遇在勾栏院里，还为了抢同一个小倌互相竞价。

这……这其实也没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沈妙何？我沈妙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被龙爪拍打过之，况且，我和裴衍祯也算老夫老妻熟门熟路了，故而，我笑了两声，对裴衍祯道：“既是小舅舅要那麝怜，我就不抢了。”

长幼有序，爹爹自小便教导我要孝敬尊重长辈。

只是，我过去竟不晓得裴衍祯是男通吃的……难怪我瞧那应门随从眼熟，现下我想起来了，此便是那我和宋席远成亲时闯进来的缁衣捕，如今的捕也确然不容易，不但白里要在衙门当差，夜里还要陪着官老爷逛勾栏扮随从，啧啧，行行有本难念的经。

正待告辞离去琢磨着改再来，裴衍祯却迈了两步挡住我，伸手便握住我的肩，“妙儿，你如何会在此处？还穿得如此单薄？”忽觉肩有异，裴衍祯似乎越收越紧，捏得我有些疼了，“方才真是你在隔壁唤的小倌？”

语气和往常一般再温和不过，我却突然觉得后颈有些寒凉，想来确实穿得太少了。

“五娘，三公子说了，今便点那麝怜。”

我正垂着琢磨如何回答裴衍祯，不妨斜对面一个小厮拉开门正唤老鸨。

我本能一抬，正正瞧见门户大开的雅间里坐了把酒言欢，为首的那个不是宋席远却是哪个？

好吧，其实碰见一个前夫和碰见两个前夫并没有什么区别。夫妻三点了同一个小倌也并没什么稀。

宋席远一抬眼也正瞧见我，面上竟掠过一丝莫名惊慌，急急起身出门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我面前，脱一句话便叫十分呛水，“娘子，你是来捉的吗？”旋即一脸大义凛然只差指天誓道：“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只是过来谈生意应酬，小倌是给其他几位老爷点的！”

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一般，面色忽地玄妙狰狞起来，“妙妙，你如何会和裴大携手逛勾栏？”

我低一看，不知何时裴衍祯已松开了我的肩膀改而握住我的手，遂挣脱开，道：“碰巧遇见的，本来想见识见识那麝怜的功夫，既是你二皆点了他，今看来是瞧不见了，我明再来亦可。”

“明？！”裴衍祯与宋席远异同声，语气听着十分不善。

我揣摩了一下，难道他们明还要点这小倌？我素来随和宽容好商量，遂和缓道：“要么后亦可。”

不想话音未落，二面色却益发地不好了，叫我后脊梁骨由下自上漾出一寒意，生生抖了一抖，弱弱道：“莫非……莫非你们竟想包月？”

宋席远登时青面獠牙，裴衍祯额际一道青筋浮了浮，欲崩不崩将将要崩，最后伸手捏了捏。

我看了看楼下过往的小倌，再看看宋、裴二，一时十分忧心，以他二这白净的模样，倒不知是他们十八式小倌，还是小倌十八式他们……

正忧着，不妨裴衍祯伸手握了我的一只手，道：“妙儿，此处污秽，我现下便送你回去。”

与此同时，宋席远却握住了我另一只手，看着走道尽正被老鸨领着步上楼的一个男难辨打扮得花红柳绿之，吊儿郎当一挑眉对裴衍祯道：“裴大既已点了牌，现下便去忙吧，还是我送妙妙回去的好。”

裴衍祯温文一笑，看着宋席远那雅间里一坐等的老板们，道：“三公子生意经方是正事，如何可以耽误？今这麝怜还是陪三公子的好，帐便算在裴某身上吧。”说着便携了我的手转身便走，那名唤展越的捕紧随其后。

宋席远许是不妨被那展越腰间佩刀一闪，一时松了我的手，旋即却又跟了上来，一脸不悦。

身后老鸨六月飞雪哀怨叫跺脚：“三位公子爷，这麝怜究竟谁要啊……”

马车一颠一颠地在月下走着，车上一颠一颠坐了我、裴衍祯和宋席远三。宋席远嘴角噙笑，笑里藏刀道：“平里瞧惯了裴大一副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高卓然，不想竟是端出来的，原来裴大亦流连这烟花柳巷，今叫宋某眼界大开。”

裴衍祯不疾不徐淡然道：“公务所致，为查一桩无公案，故而其间。”虽态淡然，但语气却铮铮诚挚，双目清冽看着我。

宋席远忽闪着眼睛笑了笑，“裴大这花楼逛得义正词严，借寻得好！”

“实话实说罢了。”裴衍祯不为所动看了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