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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说的什么话，阿爹抚养我成，其间不知多少艰辛，所费心思不知凡几。”何栖声气微哽。

一场车祸到了这个年代不明真实待考的古时，成了一个三四岁的逃荒童。大灾之年，心惶惶，不过几，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一命呜呼。她守着生父瘦骨嶙峋的尸身，毫不怀疑自己同样会活不下去。

是真的无路可走，生地不熟，又无亲戚投奔。虽说遭灾的是邻州，但源源不断衣衫褴褛的灾民刺以万物为刍狗，谁知本地会不会也有灾祸临？缩紧衣食银钱以备不时之需，即便官府压制，城中米价急升，街上行来去匆匆，早早闭门谢户，生怕流民闹事。

她一个童，也只有卖身一法。为为仆还是好的，就怕落不堪之处。

可她不想死，她刚经历过了一场死亡，不想再死一次。

她想活，再难也想活下去。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她茫然地跪在街，呐呐地喊着卖身葬父，一领席盖着她生父已经发青僵硬的尸体。有冲着她指指点点，留下一声叹息，好心将一个热腾腾的炊饼塞进她手里，还没等咬上一，便让一边饿狼似的乞儿强抢了过去。

一个在她身前停了下来，布鞋沾了点泥，青袍的一角被风一吹拂在她跪倒在尘土中的膝盖上。

他半晌没动，于是她抬起了，对上一张削瘦失意的脸，一个中年，书生的模样。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涸的喉咙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然后，这个有点忧郁的书生伸出一只净修长的手擦拭了一下她脏兮兮的脸，俯身将她抱在怀里。

“阿伯为你葬你父亲，你且随我家去吧！”

他帮她葬了生父，就葬在城外荒郊，几杯薄酒几碟鲜果，点了香烛纸钱送别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