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朱砂 下

着后如何，心倒是难以计较的。谁也不晓得这笑颜低下是什么，这愁绪里藏着什么。难道这绣花儿的绣娘不看那手艺，反倒计较容貌不成？”孟氏笑了笑，又是着实赞了繁君几句，看着她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什么矜娇的色，而一边的敏君也是含笑以对，没有什么艳羡，也没有什么疏离，她越发得满意，倒是将笼罩心中的那些愁云扫去大半，当下就露出一抹笑，随将实用主义的话说道出来。

繁君自是笑着，敏君脑中却是由不得闪过当初一句极有名的话来：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当下，脑中悠悠闪过许多现代的事，唇角的笑容也有些飘忽起来。孟氏见了，略略一愣，便伸手将她拍醒过来，嗔道：“笑得如此古怪，难道娘说错了什么不成？”

“娘自然没有说错什么，只是儿想起了一句老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敏君解释了一句。外就是有婆子请孟氏、敏君、繁君从车中下来，换上府里用的略略有些窄小些的青绸车。

三听了，自是一一扶着丫鬟或者婆子的手下了车，再重坐上一辆青绸车。照着寻常来说，一辆青绸车只好坐两个，但一来敏君繁君都小着，自然比不得大的身量，纵然三坐一辆车，也是足够的；二来，咋咋然将三分开来，不论哪一个单单坐一辆车，到略有些不妥当，由此，她们便索推了一辆车，三一起坐在一辆车里，亲亲热热的说话。

“姐姐还没说那一句古话呢。”瞧着孟氏又是略有些怔忪起来，繁君脑中灵光一闪，忙就寻出一个话题，特特伸手抓住孟氏的右手晃了晃，带着一点告状的意思，笑着说道：“我想着，多半是虚词填应，想着拖过去，便好了。母亲可不能偏心，怎么也得让姐姐说一说其中的缘故呢。”

“那是自然。”听得这话，孟氏也是回过来，当即立时应允，又是偏过看向敏君：“繁君的话可是听见了？这会子有话就说，没话么？我这个做母亲的，少不得治你一个罪名，罚你到我的屋子，繁君的屋子清扫一次，以作惩戒。”

“娘和四妹妹一唱一和的，叫儿竟是没话回了。”敏君笑了笑，看着孟氏虽然脸上带笑，但眼圈儿却还是红着，便略略想了想，特特逗弄道：“只不过，儿这里还真是有一句话对的上来的。”

“既是如此，还不快些说？”孟氏笑着催促一声，繁君却是忍不住弯下腰半卧在孟氏身上，伸出双手对这正故意露出洋洋得意色的敏君咯吱了两下，一般也是催促道：“快说，快说。”

“你、你这般，叫我如何说……”敏君被搓揉得浑身发软，喘着气说了一句话，折腾了一通后只觉得额冒出一层细细的汗，便掏出帕子拭去额的那些细汗，缓声道：“不过一句话的事，没得折腾到那地步去。我那原话是白猫黑猫，抓的老鼠的是好猫儿。现下可得唤几个词，什么好猫儿，竟都是挠痒痒的爪子，惯会伸手，不缩手的。”

繁君听了，正是要说什么，外的婆子却是咳嗽一声，忽然道：“，姑娘，已经到了屋子外，老太太身边的珍鹤正是候在外，却不晓得是什么缘故。”

车内三闻言都是皱了皱眉，孟氏色最是淡漠，听着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就低下摩挲着已然有些凸起的腹部，当下连眼皮子也不曾动一下。敏君与繁君两见了，又是好笑又是纳罕：平老太太王氏、太太朱氏就算是再蛮横，孟氏都是待之以礼的，可今也就出现一个丫鬟，连传话都没说，她就是彻底不理会了。这般举动，却是为了那几个乞儿违背了素的规矩，若是说里没有什么切的缘故，那才是怪了。

但难得见孟氏如此，敏君与繁君两个反倒有几分新鲜，当即略略一想，就是令婆子直接赶车内，一面又真意切地说了一通话：“母亲连辛苦，又是起早儿到江边送父亲远去，身子疲乏不堪，这会儿竟是昏昏睡去了。我们瞧着她眼底发青，却是心疼得很，想着外太冷，只怕她一时受不住，便还是到了厅堂那里，我们再扶着母亲内。至于珍鹤姐姐，她是老太太的身边的，素来知心，想来也能体谅一二。请她到偏房坐一坐，待得我们安置好母亲，再来聆听老太太的吩咐。”

“劳心劳力，满府的，谁个不晓得的？”那婆子听得这话，竟也不觉得有什么出的地方，孟氏素里的举止行为，真真是极端正极合礼数的，一丝儿错处都没有。凡是王氏朱氏或者她的来了，必定是强打起应付的。此时既然没有说话，说不得是先前说着说着话，竟就那么睡过去了。

孟氏等说话的声音也不高，隔着青绸车又听不大分明，由此，不但这婆子如此想的，就是外的其他丫鬟等等，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因此，珍鹤虽然心中疑惑，但一眼看去各个丫鬟媳嬷嬷都是一般的色举动，别说什么敷衍搪塞，竟还带着一点愤愤然的鄙夷色：出一点事就是打发了丫鬟过来，只瞅着自家主子是个好欺负的吧。

如此一来，珍鹤也没得什么好说了。自家主子虽说是府里的最最尊贵的长辈，但做的事儿不地道，她这个丫鬟瞧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