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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这会儿屋里冷得厉害，她右腿也疼得厉害，连站起来找找遥控器开个空调都提不起力气。

公告栏是纯黑色的背景，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的小字。黑白对比刺眼，生硬地让眼睛发酸。

“对不起。”

“一直以来瞒着大家，戴着罩直播，是担心被现实中的认出来……虽然在直播圈里，我的气还差得远，大概也不值得扒。”

“论坛里的照片都是真的，我确实是个残疾。”

何有时笑得微微发苦，尽管已经盖住了摄像，她的紧张感却一点没少。面前这个一尺见宽的屏幕，仿佛有无数恶意如黑色水朝她涌出来，快要将她溺死其中，与以前那些视线没有差别。

以文字代替声音，就能掩饰她此时几乎失声的恐惧了。

“有时候，会觉得很难，特别难。”

打完这行字，何有时又拖着光标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她说不下去了，生活艰辛不足为外道，说多了反倒矫。

在线的两万都看到光标一跳一跳静默了十秒。然后重新输：“感谢大家陪我一路走到现在，谢谢。”

她心里藏着千万话，能与说出的，不过这么几句。何有时又看了眼摄像，盖得严严实实，她做了自己这一晚上一直想做的事，打开了弹幕功能。

摄像盖着，这样，即便看到了再扎心的弹幕，她露出再难看再惶恐的表，也不会被看到。

下一秒，千百条各色弹幕涌，都是在系统提示“游客弹幕功能已开启”的瞬间发出的。

【支持悠悠姐！】

【论坛照片美哭了，全身都在冒仙气！】

【男朋友是学医的，悠悠姐腿怎么样了？】

【悠悠姐是要走吗？？？不直播了么？？？】

【我也好像听到了要退圈的意思……快告诉我是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