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活没有下一次

“下一次？”

鼠仙嘿嘿笑着，声音在空的酒馆儿内显得有些刺耳：

“‘下一次我会做的更好’‘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下一次我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下一次，下一次，下一次。”

“生活中哪有什么下一次。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

“真正触摸时间之后，你才会发现生原本就没有下一次。你意识中的下一次，都是错觉。尤其是你，年轻。”

鼠仙背后的尾骤然伸长，用尾尖戳了戳有些出的巫，把她唬了一跳。

“……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学会把握现在。把每天的工作、每件要做的事、每一个选择、每一个瞬间都当做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次机会。这样你的生才不会虚无。”

“来，跟我说，”鼠仙清了清嗓子，嚎了一声：“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

它举起小爪子，仰望着天空，仿佛托举着整个太阳，一时间就连它身上那些厚厚的皱纹都舒展开，让它显得年轻了许多。

基尼小屋的主眼疾手快，飞快布下了一个强效的隔音结界，将这只大老鼠的嚎叫声控制在这间小酒馆里。

然后她才来得及给自己耳朵加上两个耳塞。

“您在偷换概念！”酒馆儿主提高声音叫道：“哲学与生活是两码事！理论与现实也是两个世界！聪明的巫师不会用蛋去碰石的！”

“或许吧，”鼠仙并未否定巫的观点，它瞪着那双绿豆大小的黑眼珠，死死看着面前这位新晋大巫师，轻声说道：

“或许你觉得我的选择有些愚蠢。但这一生，总要做几件蠢事的。你要知道，生活虽然没有下一次，但巫师的本质就是复读器。他们总在重复过去的错误。总在重复那些错误的选择。”

“……就像楼上那个打算尝试‘元辰守护咒’的年轻。虽然我老了，记差了，但我明明记得不久前，刚刚有个小巫师尝试这道咒语时丢掉半条命。你能说他们愚蠢吗？他们明明已经吸取上次失败的经验了……”

科尔玛听到这里后，骤然睁大眼睛，抬看了一眼。

天花板下倒挂着的白烛的烛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蹦出几点金黄色的火星。即便隔着厚厚的木板与那些耀眼的火星，巫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画面。

樱花酒馆二楼的大厅里，几位年轻的灰袍巫师正躲在一个角落，举着法书、满脸兴奋的凑在一起，低声吟诵着元辰守护咒的咒语。

“见鬼！”巫气愤的嚷嚷起来：“我可没有第二片卡拉树叶去救他们的小命……就连之前那点儿砂时虫，还是去年截胡了校工委的收获！他们怎么会这么蠢！”

鼠仙摊摊小爪子，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表：

“就像我说的，巫师的本质是复读器。”

……

……

当科尔玛怒气冲冲冲上二楼，去找某个尝试‘元辰守护咒’的灰袍子麻烦的时候，蛊雕街外，刚刚离开樱花酒馆的两位第一大学年轻巫师，正看着漆黑的巷道发呆。

倒不是两在欣赏夜景——北区的夜色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观赏的景致——两只是在距离酒馆两个门牌的院子边停留了一阵子。

刚刚离开樱花酒馆后，郑清恰好看见几名北区巫师在蛊雕街31号的院子里挖出一个巨大的水坑，一群赤着脚的小戏法师们拎着旧的水桶，在街道与水坑之间跑来跑去。

哗啦啦。

清澈的河水混杂着黑色、绿色的两栖动物，被一脑倒进水坑。寂静河的气息混杂着两栖动物的腥气，盘旋在水坑上空，凝出一细长但很清晰的怨气。

那些赤脚的小戏法师们或许看看不到那丝怨气，或许看到了也不在意——对北区戏法师来说，生活中有太多事比那丝怨气更吓——他们只是喜滋滋的重复着‘提水桶—倒水坑—提水桶’这样的动作。

几位年纪稍大的灰袍子，以一枚铜子一只青蛙的价格，将这些两栖动物卖给隔壁樱花酒馆里出的客们。

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

蒋玉踌躇片刻后，拉着男生站在‘青蛙坑’的旁边，念了几遍往生咒。旁边年纪稍大的灰袍子没有阻止，却也没有帮忙，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讥嘲的笑容，冷冷看着红袍子的慈悲。

直到两离开那个院子，两边的也没有一句流。

仿佛他们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

在郑清离开的时候，水坑里面已经挤满了那些可怜的爬虫，低沉的蛙鸣此起彼伏，却又被魔法非常巧妙的限制在了水坑之中。

“真是造孽呐。”男巫嘟囔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灰布袋，然后才想起他的法书已经被他自己用腰带捆了十几圈，塞进桐木箱的最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