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2 第九百九十二章

话说燕王妃娄氏之心腹管事太监寇阿桂接到弟弟的家书, 说弟媳生了孩子、请他回去吃酒。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他遂欢欢喜喜收拾礼物走了。不想路上误黑店, 吃两盅酒后天旋地转事不省。待回过来，发觉自己被捆绑着仰躺在一辆大马车之中。这马车极旧, 没有顶棚。车上铺满料, 气味馊臭。寇阿桂挣扎着想坐起来，然马车跑得飞快且颠簸得厉害, 寇阿桂才刚刚蹭起半个身子便猛颠两下, 遂又躺下了。

足足跑了有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昏，马车忽然停下。耳听一个男道：“不知醒了没有。”寇阿桂赶忙闭了眼扮作昏迷模样。

“咔嗒”一声，车门开了，仿佛有爬上车来。遂听另一个男道：“还没醒呢。”

前一个道：“没醒最好, 省一顿晚饭。”

寇阿桂这才察觉腹中饥饿，赶忙哼哼两声。后一个道：“没事你就不要说话了。你素来乌鸦嘴。醒了。”

寇阿桂扮作迷迷瞪瞪的模样睁开眼，只见一个高大壮的汉子叉腰立在车上俯视他。寇阿桂略一掂量, 自己纵然没被捆住也九成打此不过。半晌, 车外那男道：“醒了？”

车上这位道：“醒了。”乃弯腰一把抓住寇阿桂身上的绳子拎了他起来。

寇阿桂吓得哇哇大叫：“你们是什么！光天化朗朗乾坤想要做什么！”

车下那笑道：“落山了！哪有光天化。”

车上的汉子迈大步朝车厢边上走, 车子让他踩得摇摇晃晃咯吱响，眼看就要散架似的。乃手拎着个大活直从车上跳了下去。他虽无事，寇阿桂吓了一跳。只见跟前是座农庄，庄门丢了一锹一锄。见寇阿桂站稳了，那汉子撂下他朝里走, 中道：“不想饿死便老实点。”

寇阿桂不是个会吃眼前亏的, 忙跟着上去, 问道：“敢问二位大侠是何来？抓小作甚？”

方才等在车下的那位笑道：“还瞧不出来？我们是牙子，才刚买了你来。”

寇阿桂吓了一跳：“大爷！我是良民！”

那悠悠的道：“我们自然知道你是良民。这年联邦境内都是良民，天晓得有多少逃。”

寇阿桂道：“小委实不是逃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道，“把你卖到西楚盟去你就是才。”

“西楚盟？”

“别处都没有市了。好在那儿的卖得贵。”那嗟叹一声，“市场越来越小，生意越来越难做。”

寇阿桂忙说：“大爷，既如此何不改行？”

那道：“这行本钱少利润大，别的没这么容易。”

前那汉子道：“跟牲废什么话。”

“随说两句罢了。”

他二遂都不再言语，领着寇阿桂进了一件厢房，锁门出去。寇阿桂一瞧，这厢房四壁空空。漫说刀剑之类便宜割开绳索之物，连个桌角都没有。

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外进来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手提了张凳子一手端了碗白米饭。他把凳子丢到寇阿桂跟前，米饭摆在凳子上，解开寇阿桂右手的绳索后抱着胳膊在旁立着。寇阿桂饿的厉害，凑到米饭前狼吞虎咽，眨眼吃了个净。寇阿桂正思忖着如何与少年搭话，那少年出手如电、已将他的右手捆回去了。乃拿空碗凳子便走，寇阿桂喊他他只做耳边风。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天已全黑了。外传来脚步声，有烛光闪动。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婆子举着蜡烛走了进来，拎寇阿桂下车的汉子跟着她。老婆子细看了寇阿桂半，掰开嘴查他的牙齿。饶是寇阿桂当了半辈子才，心里依然生出一不痛快。老婆子点道：“成。”寇阿桂心中一凉——自己怕是要被转手了。

不多时，另一个没见过的汉子走了进来，推搡着寇阿桂出门关了另一辆马车。马车随即跑了起来，一整夜颠簸得寇阿桂连王妃娘娘都没力气想，更不用提他弟弟了。

如此折腾了数，寇阿桂终于被卖了一个烧陶的作坊，与四十多个窑工一道做陶器。刚送来时有问了寇阿桂的名字，乃笑喊道：“阿贵叔！新来了一个阿贵！”一个老窑工笑呵呵从一堆陶坯后朝寇阿桂招了招手，瞧着甚是可亲。

此时正是夏，燥热难当，窑炉依然开着。好在作坊东家心地良善，吃穿用度都不错，给的也活计不多。起初寇阿桂极想原来的主子、惦记没收的账没做完的差事，子一长也渐渐淡了，还学了门烧陶的手艺。

转眼秋，作坊东家说生意清淡，他要卖些换钱。次，寇阿桂和另外五个便被他拉倒市上卖了。此时正值秋收。那五个身量高大，先被挑走；寇阿桂因个子不高且瘦，没买。直到最后才遇到一个矮胖子，跟东家讨价还价半买了寇阿桂。

这新主家便不大良善了。才果然是牲，拿鞭子赶着、黑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