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第四百九十三章

施黎喃喃的道：“太迟了。”

贾琮皱眉：“你究竟见到家没有？试着问过没有？有时候说话不能全信，说不得是在生闷气呢？”

施黎摇：“不是。真的太迟了。”

足足耗到三更天施黎方找回了舌。贾琮遂左一句右一句的引着他说话，许久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从昨晚开始，施黎便在家院子里等见面时机。好在牛继成近住在兵营，有子没回府上了。今儿上午，那穆氏郡主独自进了花房伺弄花木。施黎见她打发开了跟着的丫鬟媳子，趁四下里无悄悄溜了进去。没见着时夜惦记，偏到了她身后竟连名儿都喊不出来，施黎只愣愣的杵着。过了会子，穆氏察觉异样，缓缓回过身来——二脸对脸撞了个正着。

施黎脑中千伶万俐的词儿一个都想不出来，穆氏亦惊愕无语。也不知寂然了多久，施黎竟只说了一句：“跟我走。”

穆氏闻言身子一震，抬目盯了施黎一眼；施黎顿觉身上有点冷。穆氏乃细细端详了他半，道：“你再说一遍。”

施黎怔了片刻，又说了一遍：“跟我走。”

“再说一遍。”

“跟我走。”

穆氏微笑起来。立直了身子往前走两步到了施黎跟前，裣衽向他行个万福；施黎心顿觉不好。穆氏脸上仍带了笑意，一字一字慢慢的道：“三年前，我出阁前夜，不敢睡觉，直愣愣坐在炕上屏气凝。只盼着你忽然拨开帐子立在外，说这三个字。那会子，天涯海角、为盗为匪、纵是悬崖绝路我必跟你去。直至鸣天亮、整装上轿，你不见影。我坐在轿中又盼着你扮作劫匪当街抢新娘子，终仍是热热闹闹平平安安到了这府里。我过了火盆、拜了天地，让喜娘送房。上顶着盖坐在炕上，盼着有从窗外悄悄潜劫了我去……终是成二爷进来挑了盖。”施黎重重闭上了眼，眼角滚落两串泪珠子来。

穆氏顿了顿，面上如定一般安然：“迟了。”乃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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