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一百六十六章

迭的跳上马跑了。

贾政听闻是王府来的，赶忙迎了出去，接进厅上坐了献茶。长史官装模作样饮了两茶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乃因偶闻一事，提醒大罢了。”

贾政忙作了个揖：“还望大提点。”

长史官道：“听闻贵府在北门的那座水月庵留着一个带发修行的姑子，早年还老实些；贵府大小姐一走便开始生事，风评不甚好。因她乃是贵府大小姐留下的，主持师父竟奈何不得她。虽贵府大小姐已离了水月庵，横竖曾在那里修行了两三年，恐怕闲言碎语与她不便。”言罢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也不顾贾政再三挽留，立时告辞。

自打大房离京，贾政便以为荣国府俱是他的天下了。贾赦才走两，贾政便命去帐房取银子。不想那里留着贾琮的一套细则，除去常开销，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压根儿取不出银子来。贾政大发雷霆，打发了两个清客去帐房摆威风。帐房的各忙各的没搭理他。最终有位帐房先生出来道：“两位先生，言语无用，荣国府帐房全凭规矩。纵是大老爷自己想要取银子也须得依着规矩来。”说着便指着帐房里贴着的一张纸给他二瞧。那两位一看，若依着那规矩，贾政这笔银子永远是取不出来的，便气哼哼回去添油加醋的向贾政告状。

贾政闻言愈发大怒，打发了个媳子去告诉李纨，让她将帐房的悉数撵出去。半晌，那媳子回来道：“大说，她不过是个管账的，帐房里的各位先生也不是咱们府里的，皆是外请来的。且他们都是大老爷请的，除去大老爷唯有琏二爷能辞了他们去。另有，外各处产业也都是大老爷的。”贾政顿时明白过来，难怪贾赦肯拍拍就走、连贾琮都带走，原来是这府里他早已死死的拿住了。一时顿觉无趣。

皆有权心，男子尤重。贾政本以为唾手可得之权原来牢牢的还在家手上，愈发憋屈，后来数月都恹恹的。

如今听到忠顺王府长史官的话，连着当年这位长史官来的那件事串在一处翻来覆去的想了半，便猜出来当年贾赦所言是真。那姑子在原庵堂不堪俗所扰、避去了水月庵，那骚扰她的果然就是忠顺王府。此事是非清楚，本该置忠顺王府不理才是。只是贾政因权心不得舒展这许久，虽是压着，并未散去。如今有个可以任他决定命运、还不是个寻常下，发泄一下何等痛快！加之他并不敢得罪忠顺王府。遂打发了个前往水月庵。

那媳子见了妙玉，满面谄媚的道：“我们老爷说了，听闻师父命中有贵，咱们水月庵庙小留不住大菩萨，还望师父早些另寻高就才是。”

妙玉愕然：“这位施主，何出此言？”

那媳子垂道：“横竖老爷便是这话。”

妙玉见元春替水月庵留了几个厉害的婆子，以为平安无碍，不想那还惦记着自己不说、竟是打通了荣国府的老爷！半晌，面如土色，双目一闭，叹道：“我知道了。”

那媳赶忙一溜烟儿跑了。

妙玉子骄傲、从不肯向低眉哀求，当便打发了一个婆子去城西牟尼院，问她们可还敢收留。牟尼院主持自然肯收她，只是保不得安全罢了。妙玉次便收拾妥当乘车过去了。水月庵主持智慈师父虽得了元春再三嘱咐，又哪里能奈贾政何？只得眼看着她扶了小丫登车而去，转身连叹自己无能。

有个小姑子听了便说：“师父，大姑娘临走之前特告诉咱们，有事去荣国府去寻环三爷。不如去问问他可好？”

智慈想了想，道：“出家慈悲为怀，总不能眼看着火坑，试试也好。”遂打发了个小姑子随意寻了个借去找贾环。

贾环这才下学回来还没换衣裳，听说有姑子找他莫名无状。待那小姑子进来说明妙玉之事，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又跺脚道，“大姐姐也嘱咐我，倘或那位妙玉师父有事，让我帮着呢。”连忙跳上马跑去了牟尼院。

到了牟尼院门，只见围着许多指指点点，与寻常佛门净地门外不同，便有了不祥之感。遂命随身的小子去打听。不一会子那小子回来道：“三爷，来迟了！听那一伙看热闹的说，有位带发修行的姑子今儿上午才来的牟尼院，方才在佛前做功课，硬生生让一伙流氓抢走了！这里都是些大姑子小姑子，喊也喊了骂也骂了，半分用处没有，眼睁睁看着她被塞一辆马车拉走了！”

贾环黑了脸，半才说：“走！”

遂打马去了柳氏木材行。谁知柳湘莲与秦可卿二俱不在，柳湘莲更是早两便离京了。只得又转身去了太平镖局。结果龚三亦也不在！与贾四两个不知去了哪里。无奈只得拨转马回荣国府。

他一路思忖，虽说妙玉本并不是个要紧的，自己这个老子却实在是家中的软肋，简直比当年懵懵懂懂的贾宝玉还令疼。来京中纷争起来，极易着家的道。遂径直去了贾政书房。

贾政正与几个清客闲谈，见他来了很是高兴：“环儿今下学晚了些。”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