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三章

那宅子太巧讲究了些，显见是故意买下地来新建的。偏地方竟已然出了城不说，外的道路还极其隐蔽，显见是诚心要瞒着的。龚三亦解释道，那外室乃是个权贵家的年轻寡，因耐不得寂寞，假托往庵中静修，实则藏在了此处。贾赦一想倒也合理，便让贾琮自己出买宅子的钱、他寻清扫打理、添置物品，花的钱倒是比买宅子的还多些。贾琮占了便宜只嘿嘿一笑，抱着他老子蹭了蹭算是感谢。此为后话。

因得了龚三亦的默许、可以绘图，贾琮拿着炭笔细描了半，重新画出了个地道的图来。他这会子方想到使去请木匠做他前世惯用的三角尺与直尺。只是他想了许久，终于还是不曾用如今的度量单位，而是依着自己估计后世常用的公尺制做了1m三种。自然，刻度上的英文字母与阿拉伯数字是他自己拿着小刀亲刻的。得了第一套之后，他又命木匠依样子再做了十套。这时代的顶尖木匠又巧又准，他给的钱又多，不多时便做好了。

贾琮便拿了一套，与贾环幺儿三带着一大捆绳子并指南针，得机会便往地道跑；并拿脚步走了许多回从城南大宅到真无庵与龚三亦家门的路，细绘地面与地道的平面图、剖面图、立体图。虽不甚专业，作为理科生他好歹学过机械制图，勉强将该标明的都标明了。贾琮无比后悔上辈子怎么没去学测绘学这个专业。

借这个机会，贾琮极其脆大方的将阿拉伯数字与英文字母教给了他二。他两个都大吃一惊，偏都不曾问他是那里学来的，很是默契。此后三倒是愈发以贾琮为首了。

他们又详细复核修改多回，终于得出了颇为准的图。因这会子贾琮的宅子还在修缮，三便在城南大宅花园子那处的假山边上围着图纸翻看琢磨了许久，依然没个线索。

贾琮想了想，问他二：“我想拿着图去请教林姐姐，并将此事和盘托出，你们同意么？”

贾环脱而出：“极好！我也想着了。林姐姐聪明，保不齐能看出什么来。”

幺儿却思忖了半，道：“你这是预备将林先生硬拖进来？”

贾琮笑道：“她自打出了那个合纵的主意，便是已经局了；然我必然会先征得她自己同意的。我可不是宋江那般的赖皮，招揽同伙绝不会使胁迫的法子。”因同他二解释道，“上回我说的盾局，太仓促了些。这些子，我想清楚了许多。”乃正坐。

那两个见状就知道他又有许多话要说；贾环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取出绿豆糕来分给幺儿一块。

贾琮瞪了他一眼，又想了会子才道：“如今这世上有许多许多不公平的规矩。例如皇帝的小妈薨逝百姓皆要守孝、以民告官大略是赢不了的、没了丈夫必须守寡、来说不得二叔老祖宗会让环哥哥做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儿。”

贾环忙说：“你也一样。”

贾琮道：“我才不呢，我可不听老祖宗的。你却是极难不听二叔的。”

贾环面色一暗。

“世遇见这些，多半都得忍着。偏我却是个不甘的子，天底下也没有什么规矩是实力打不的。硬的不管用，可以来软的；软的不管用，可以来巧的；巧的不管用，可以来的；连的都不管用，还可以逃跑。只是，一个未免势单力薄。故此我想要有一群，一个小团体。贴心、互助，各有本事、各有想法，大家一齐来对付这些不公。然唯有两条，便是咱们局子里的都需有两个念。其一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其二叫做，‘为我、我为’，说白了就是护短。自己都是对的；若自己有不对之处，先帮了再说，回内部修理教训，首先必须一致对外。”

他顿了顿，观贾环与幺儿的面色都在思索，并无不明之态，方接着说：“姑父乃是朝臣，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故此他以为，太上皇与圣给他亏吃，他只能忍、务必忍、不忍不行、不忍不对，即使这个亏差点要了他的命。偏林姐姐却不肯忍，竟与咱们合谋报复。不论成败，她有这个心、便天生是咱们这一路。”

又停了会子：“来咱们有了余力，还可替天行道。自然，是收费替天行道。大侠也要吃饭的。不论是替夺回被权贵强抢的儿、还是替取回被豪强占的土地钱、或是替抓，都要收费。”

说完了，他伸手往贾环的油纸包里取了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一面瞧着他二。

半晌，幺儿道：“你说的，我明白了。只是你想的容易，办起来却未必容易。除了咱们三个并林先生，你还瞧好谁么？”

贾环点赞成，也问：“对，你既想了许久，想来有选了。吴攸？”

贾琮连连摆手：“吴攸不成。吴攸虽子活泼、也聪明、与咱们三个都是好朋友，然他不符合咱们的局条件。他至孝。若是他父亲给他亏吃，他会忍。”

贾环撇嘴道：“吴攸是豹子叔的心肝尖子，会给他亏吃？你做梦呢。”

贾琮道：“长辈和咱们的想法时常不同，世上有种妙的事物叫做‘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