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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辆骡车候在路边等生意，虽然汽车已经发明出来多年，但牲畜仍旧是中国最主要的
通工具。
有
从车站出来大声喊道：“嗨，赶车的快过来几辆！”
“来嘞！”车把式高兴地挥鞭子。
叫车的却是个戏班子，林林总总二三十号，光戏台道具就装了三大车。
明天就是孟小冬复出登台之
，所以提前动身来天津，同行的都是她的家长辈。
大伯父孟鸿芳演武生和小丑，二伯父孟鸿寿唱文丑兼奏京胡，三伯父孟鸿荣演文武老生兼武净，六叔父孟鸿茂演小丑，父亲孟鸿群演老生兼红生。孟小冬的母亲张云鹤、二妹佩兰、三弟学科、四妹幼冬，还有她的几位姑父、舅父，也要么唱戏，要么演奏乐器。
孟家三代出了九位名角，祖父孟七最有意思。他早年投过天平天国，从军十余年，一身好武艺，在英王陈玉成麾下担任戏班教师，战时打仗，闲时唱戏，也算武装文艺兵了。
这整个一戏曲世家，戏班子全是家里。放在后世绝对显赫，但在晚清民国却属于下九流，有钱没地位，通婚也基本选同行，嫁给名流富商只能当姨太太。
他们主要在南方演出，甚至曾远赴菲律宾。但如今南边整天打仗，正好孟小冬又在北平购置了房产，
脆整个家族都搬来北平定居。
装车完毕，开始启程，还喊了几辆黄包车由
士乘坐。
孟小冬跟妹妹幼冬坐一辆，幼冬今年才九岁，但也已经出道登台，把老生唱得有模有样。
旁边那辆车上，坐着母亲张云鹤和三弟孟学科。张云鹤扭
对孟小冬说：“老大，你也快满20岁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托帮你说媒，倒真有个合适的。那你也认识……”
“妈，你别说了，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孟小冬打断说。
张云鹤见儿反应强烈，狐疑道：“你有心上了？”
“没有，你别多想。”孟小冬矢
否认。
张云鹤却了解儿，柔声道：“跟妈说说，那到底是谁？”
“真没有。”孟小冬不耐烦道。
“好好好，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张云鹤颇为开明。
历史上这个时候，孟小冬已经对梅兰芳暗生
愫，后来不顾家反对嫁给梅兰芳做妾，严格来说属于三姨太。梅先生正妻叫王明华，因子夭折，主动劝丈夫再娶以延续香火，于是有了第二任妻子褔芝芳。这两位夫如今都还健在。
孟小冬是个认死理儿的，她历史上愿意给梅先生做妾，现在认准了周赫煊也不会动摇，根本不在乎父母之言。
“姐，你的郎是不是在天津啊？”孟学科突然蹦出一句。
孟小冬没好气道：“小
孩儿，你懂什么？”
孟学科嚷嚷道：“什么小孩儿，我都十四岁了！”
“等你满了十八再说。”孟小冬笑道。
“切，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郎肯定在天津，”孟学科小鬼大，“不然咱们戏班子在北方首演，放着北平不管，跑来天津做什么？”
孟小冬被说穿心事，脸红道：“去去去，少胡说八道。”
“看报看报，看《大公报》，十五省督军联名推举张作霖担任安国军总司令！张大帅下个月要祭天就职嘞！”
“看报看报，看《大众》报，《雕侠侣》火热连载。”
一个报童在大街上奔走呼喊。
孟小冬突然叫道：“《大众》来一份！”
“好嘞，二分八厘。”报童喜滋滋地跑过来。
孟小冬坐在黄包车上就读起来，她喜欢看周赫煊写的东西，脸上不由而然浮出甜甜笑意。
张云鹤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总感觉儿有问题。等到了客店安顿下来，她才把儿单独拉到房间问：“老大，你老实跟妈说，心上到底是谁？”
孟小冬道：“妈，真没……”
“不许说没有！”张云鹤瞪着儿，随即又安慰说，“妈不反对，只是想了解一下况。”
孟小冬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是周赫煊。”
张云鹤却没听过周赫煊的大名，连忙问：“周赫煊谁啊？做什么的？”
孟小冬说：“他是做学问的，北大校长。”
“北大校长？”张云鹤惊道，“北大的校长一般可做不了，周先生年纪很大吧？他夫还在不？若是死了老婆做填房，倒也算一桩好姻缘。”
这就是旧社会京剧艺的心态，自己都轻贱自己，居然认为儿嫁给大龄学者做继室很般配。
“妈，你说什么呢？周大哥才28岁，都还没结过婚。”孟小冬解释道。
听到周赫煊年轻未娶，张云鹤反倒愁眉苦脸，耐心劝道：“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