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二节

开春，周云组织村民加合作社，他告诉们：“了合作社，有饭大家吃，谁也饿不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还说：“以后种地不用牛，用拖拉机。那家伙老厉害了，在苏联到处都是，突突响，活一片一片的，顶老鼻子牛了。”

周云没见过拖拉机，这些话都是在区里开会学来的。他从小给地主刘有权扛活，肯出力，十八岁就当打的。后来和刘有权的闺偷着相好，直到这姑娘的肚子大起来，他才知道惹了大祸。周云逃离地主家，投了军队，全国解放后，他才回到家乡。

他在外面长了见识，在队伍上学了一些字，回到家乡后讨了老婆。如今在村里当书记，不光管着刘屯，还管着其他两个村。一个叫黄岭的村子大，村部设在那里。

刘屯编成一个大组，吴有金当组长。

吴有金二十岁只身闯关东，落到刘屯后给刘有权扛活，有看重这个山东汉子，便把闺嫁给他，后来，和坐地户马文做了一担挑。吴有金身材高大，活不惜力，是一个好庄稼汉，在村里说话很有分量。

这一年，庄稼长的格外好。豆子饱满，谷子弯腰，苞米吐着红樱，高粱穗歪着笑，欢喜的们看到合作化带来的丰收希望。

刘屯的南面是一望无边的荒甸子，荒长得齐腰，中生长着柳树毛子和一些耐水的树木。柳树毛子被村里称为河柳，不成材，也有很多长成材的柳树混在其间。夏天，这里是小鸟的乐园，它们在树上做窝，在下筑巢。在树影中鸣叫，在晴空里唱歌，用脆甜的“叽喳”声呼唤同伴。

没下大雨，小南河水不，鱼虾不少，螃蟹爬上岸。但是，刘屯去那里并不是捕捉鱼虾，也不是抓螃蟹，而是背河。

以前，二倔子是背河的好把式，他不敲诈过河的钱财，对过河的年轻也没有不礼貌的举动。

二倔子死了，村里又有鬼怪的邪说，传言背河不吉利。生活所迫，还有抽空这个行当，连未成年的羊羔子也常到河边等活。

今天，他的生意不好，半天没等着。好不容易来个大块儿，他又背不动。羊羔子提出领河，那自己下了水，他只好捡个泥块儿打水漂，在心里骂过河的男是个大笨熊，诅咒那掉到窝子里。看到大块儿弄了满身水上岸，羊羔子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天空的西北边漂来乌云，转眼间遮住半边天，它和顶上的云团汇合在一起，翻滚着。一凉风向羊羔子袭来，他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心里有些怕，便加快了往家跑的脚步。

一道闪电撕开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得羊羔子四处张望。他看到一个火球击向坟岗子边上的大柳树，霹雳巨响后，羊羔子大声嚎叫：“妈呀！大柳树闹鬼了！”

当他闯进家门时，已经被大雨浇成了“落汤”。瞎爬子听到儿子从雷雨中进了屋，落下悬着的心，扶着窗台念叨：“这雷声太大了，会击的，以前咱屯就有过。

羊羔子脱掉湿衣服，拧了拧，随手扔在炕边。想找件衣服穿，翻箱倒柜，最终找出一件长袍，用它裹住身子。

他对母亲说：“妈，我今天看见雷击大柳树。”

“啥？”瞎爬子的心又悬起来：“别吓唬妈，那可是不吉利的事。”

“真的，我看见的，而且就在旁边。”羊羔子描述得有声有色：“一个大火球子，从天空的西北边飞来，通红，快得很，跟哪吒太子的风火一样，旋转着击向大柳树，喀嚓一声，大柳树被削去半截。”

羊羔子不光和自己的妈这样讲，跟别也这样讲，他对贾半仙说的更玄乎：“从西北飞来的火球比火盆还大，围着大柳树绕了三圈儿，落在树根上。我想去看个究竟，火球又飞起来，先揭掉淹死鬼的坟帽，又击向大柳树，喀嚓一声，把大柳树拦腰切断。你说我看见啥了？火光中站起一个男的，就是以前淹死的那个，他挥动双手，像是呼唤我，大雨天，我才没时间搭理他呢。”

常和羊羔子一起玩儿的孙胜才不相信，要和他一起去看看大柳树倒底挨没挨雷击，羊羔子说：“外面下着雨，我不去。”

孙胜才说：“你是瞎编。”

羊羔子坚持说：“不是，就是不是！”

孙胜才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说的是真话，为啥不敢去看？”

“去就去，不过……”羊羔子推辞说：“ 我妈怕给家里带来灾难，不让我再去那个鬼地方。”孙胜才坚持要去，羊羔子只好说：“就是想看大柳树被击得怎么样，咱俩也得绕着走。”

其实，孙胜才只是想将一下羊羔子，大雨天让他去坟岗子，他也没那个胆量。他和羊羔子绕到大堤上，从堤顶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大柳树。羊羔子用手一指：“你看，大柳树的树桠没了，就是雷击的，你要不信，自己到树下看。”

孙胜才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睁大眼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