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直言

果和记南下，可比当年的俺答汗还要难应付的多！”

刘国缙也是相当的震动。

此前知道和记在原占有青城，在大同一带有极强的势力，等于是国中之国，他到大同，原本也就只有避祸的意思。但万万没有想到，和记居然是这样的庞然大物，河套到东边的察哈尔部真的都被征服的话，张瀚其实已经是一个大国之主，和旧的辽国相比地盘也不遑多让，只是辽有幽云十六州，张瀚还并没有占据汉地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和记在大明内部的光景，可比契丹的十六州要更为厉害，刘国缙私下调查过和记，其财力异常庞大，甚至庞大到令感觉恐怖的地步。

有这么雄厚的财力和那么大的地盘，掌握着几十万丁的蒙古为其所用，自己还有强悍的团练武装，这样的如果有志天下，确实已经是大明难以忽略的威胁和对手了。

“很多都认为和记的威胁还在东虏之上。”田尔耕正色道：“东虏虽强，关门足以挡住他们，其毕竟也只是几万丁的小族，和记的实力应在东虏之上。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张文澜毕竟是名臣之后，应该有忠义之心，否则的话，不知道事变一起，将来会伊于胡底！”

刘国缙心中冷笑，朝廷也真是薄西山了，对这样强劲的威胁，换了太祖，成祖年间早就挥师杀过去了。换了英宗，宪宗年间，也会派遣大将出征，力战剿灭。就算是嘉靖和万历早年，也会限制和记在大明内部的活动，不惧其造反，最多沿边墙守备，挡住其南下兵锋就是了。

现在的朝廷，却是期盼着家用忠义约束自己，这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当年太祖高皇帝，用忠义约束自己不暗杀小明王了吗？

大位在前，忠义有用！

刘国缙沉默不语，田尔耕也沉默了一会，姚宗文打定主意这事不出声，一时间车身内安静下来，只传来外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行的说话声，还有车行进时车身的响动。

良久之后，车马便出了西便门，开初还有不少房舍依城而筑，烟还是相当稠密，走了一阵之后就出现了村落田亩，家稀疏，行变少，多半只是商车队沿着官道进京，当然多半是从张家过来的晋商，也有陕商，在十年前还有蒙古驼队，由于马市的存在，朝廷也不曾禁止，反正挂着晋商的名，多给些使费就是了。

现在刚刚是正月，商旅往来不多，甚至给的感觉是相当的萧条了。

村落被掩在掉光了树叶的枯树之中，枝条上还有残雪未尽，村落的屋顶上更是有积雪和垂挂下来的冰凌，更叫觉得寒气。

几看了一会，田尔耕终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刘翁，临别最后一句，替我向张文澜提个醒……”

刘国缙心里苦笑一声……自己和张瀚不知道隔了多少层呢，见张瀚哪有那么容易？此时当然不能把这实话说出来，不要看田尔耕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锦衣卫的北镇抚司里不知道杖死了多少，包括朝官，生员，京师和外地的无辜商，这可谓是两手沾满了鲜血，其言笑欢然的时候眼眸中照样有森森冷意。

田尔耕一脸诚挚的道：“我与和记打过道，知道张文澜是那种信的过的大物。我田某手中命不少，但杀的是厂公，不是在下。从本来说，我是喜欢与为善的子，所以要合作的话，请他也尽管放心。”

刘国缙听的几乎要笑出来，姚宗文也是一脸尴尬。

田尔耕一本正经的接着道：“这里还有条消息要告诉他，和记兵雄势大，财力雄厚，早就有不少盯着和记，复套的武力也吓不住这些，只要和记不打进京城来，就算反了天下他们也不会管的。所以现在和记还能在大明内做生意，主要还是圣上以大局为重，如果圣上变了心思，那就难说的很了。”

这一次姚宗文和刘国缙都很认真的听着，两都喜欢分析谋，权衡利弊，看看各方势力的强弱。

可惜田尔耕没有说出来具体是哪方大物，这叫两个谋家有无从下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