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桐的路，曾经有一个等她。他的笑容她还记得。然后她离开了这个城市，他结婚了。任何都一直在伤害着或被伤害着。谁又可以抱怨谁。

她去看了旧最好的伴乔。乔刚刚生下一个孩子，身形依然臃肿，全然失去了生育之前的清醇。小小的婴儿，有红得近乎透明的小手和耳朵。乔的房子很小，生活境遇也始终未曾好转，但是有疼她的男和可的孩子。乔撂起上衣给孩子喂，脸上是坦的母而无任何骄矜。

是的，一个子的生命已经全然改变。她的心已经不再只属于她自己。

她抱了那孩子。亲吻她。她笑。这一刻她感觉到快乐和罪恶。她失去过自己的孩子，始终认为自己是罪孽的。但是又能如何呢。她的生活和乔不同。她是始终要往前走的，她是始终只能依靠自己的……

她在告辞出门，走在夜色中的时候，突然很想给他打电话。

他是她最后一个男。她已经累了。但当想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停不下来。

她说，你过来看看我。他不愿意来。他的声音很浑浊，显然是在酒吧喝酒。他说，我不想面对你父母。

她沉默。然后他说，你来杭州吗。杭州有一个夜晚会放烟花。

她的眼泪就是这样没有声音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没有任何变化，她问他，你我吗。他在闹哄哄的酒吧里，用醉意朦胧的强调，粗着嗓门对她说，你就喜欢说些废话。我身边很多朋友呐。他又是和一大帮身份不明的所谓客户或朋友在一起。他喜欢集体生活。

只要一安静下来，他就会浑身松散，只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场接一场，永无止境……可是这是唯一跟她血相连的男。她想放开自己去接纳的男。

一切已经注定。他颓废狂野的心也许等1o年以后才能安静。可是她的心在缓慢地老去。老得即将碎……

她第二天上午在汽车站买到最后一张去杭州的票子。

在emIL里，她对我说：在长时间的彼此伤害和逃避以后，所有的意图和结局已经模糊不清。

可以仅仅是某种理想的代名词。而我，只是想和他一起看一场烟花。

12

去往世界尽的路途

高速大在公路上飞驰。窗外大片绿色的田野和幽静的乡间房子。有狗在田埂上漫步。沉的天空，有大片重叠起来翻卷的云层。她看着这一切，心里如死水一样平静。

他来车站接她。1o月的天气已经萧瑟，她赤脚穿双凉鞋站在街，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海藻一样的长发垂在胸前。他带她到酒店，他洗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站在窗前发呆。他说，为什么你总是不能高兴一点，我有虐待你吗。他不看她，开始一个对着电视抽烟。

她也想抽烟，被他一把打掉。不许抽烟。他脆地说。我不喜欢抽烟。

7点4o分，外面下起雨。所有机动车没有办法进西湖边，只能步行进去。大街上挤满了，雨下得很大，地面湿肮脏。空气中有烟花燃放的隆隆的声音，天空被照亮。他们走了一段路，挤进群里，抬起看到窜升上去的烟花，在空中绚丽地绽放，然后熄灭。一切非常短暂。

在某段可以预见的时间里，它在重复和继续。是知道有结束的时候的。每个都知道。只是在那一刻里，根本无法动弹。站在大雨中，呼吸缓慢地看着它。结束就这样近。

大雨很快把发和衣服全部淋湿。她冷得浑身颤抖。他把她带到树下，让她站在那里，然后自己挤出去买伞。小店铺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很多拥挤着买伞。他撑着伞又跑回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拥着她在怀里，一只手撑着伞。

他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发上。他们的手握在一起。

他们看烟花。

差不多是一个小时。隆隆的声音平息，大街上的群开始疏散。天空黑暗沉寂，似乎未曾发生过任何迹。而回家的群，淡然，谈论着回家看电视或者去吃夜宵。他们走在涌动的群里。街上的公车，自行车和在纠缠中发出刺耳并且喧嚣的声音。

前面有个男孩把他身边的孩背了起来，孩的衣服很短，露出腰部赤的洁白皮肤。她放肆地笑，手臂紧紧地环住男孩的肩。曾经。曾经他们都以为是长久的。

他在大街上走路的时候从不拉她的手。沿着延安路走。路过一家音像店，她看到新片预告里面的王菲。《寓言》。cd上王菲的新形象让喜欢。黑色鱼网纹袜子，浓密卷发，纤细的身体。

她进去看。是正版的。要6o多块钱。他来催她走，她突然说，你给我买一张吧，你从没买过东西给我。他拿出钱来付了，一边低声地骂了一句，我，我的钱不是你的钱的啊？她笑。把cd贴在胸前的衣服上，笑容很甜美。又有跑到大雨中，用衣服蒙住接吻。她看着他们笑。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