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空白

倪辰的心停顿了1o秒左右，然后他笑了。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其实是故作轻松。好啊，我又可以像上次那样蒙混一顿饭了。

倪辰没有吃家里已经准备好的晚饭，穿上衬衣和皮鞋，又走到闹哄哄的大街上。他挤完了三辆公车，然后又快步走了十分钟左右，终于满大汗地跨上了餐厅的楼梯。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为什么要过去呢。他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啊。

但是在看到靳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靳轻在一大帮陌生中站起来对他挥手。暮色笼罩着她的脸，在暗淡的光线下面，她很削瘦。穿着上次的细麻刺绣上衣，长发凌。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一个男的肩上。

林对倪辰打了个招呼。他看过去是很浑浊的，有点肮脏。好像身体里面弥漫着烟和大麻的毒，而且颓丧，不停地打着哈欠。他毫不顾忌自己的粗鲁及无礼。但是他很英俊。是非常英俊的男。

倪辰就坐在他的对面。他看到靳轻没有得到任何照顾，林一直边打着哈欠边大地喝酒。直到他最起码已喝掉四瓶啤酒，脸色发白的似乎没有任何醉意。

倪辰看着靳轻孤单地在一边吃饭，她的眼睛很冷漠，没有任何表。直到中途，林突然和一个男吵了起来。

两个无聊的男，因为脏话和酒的刺激，扭打在一起。杯子碗盘被扫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碎声音。靳轻死死地拉住林的衣服，低声地哄他，好了，不要这样，乖一点好不好。林一把就把她推了开去。靳轻被推倒在地上，众的眼光都看着她。

靳轻慢慢地爬起来，脸色冷淡的，突然拿了一只啤酒瓶就往林上砸过去。

你去死吧，畜生。她狠狠地骂着，玻璃碎片把她的手划出了鲜血，林的脸上和发流下充满白色泡沫的啤酒。她转过身，也不回地走出了混不堪的餐厅。

倪辰紧跟着她。靳轻走得非常快，白色的瘦弱的身影，在喧嚣的群和沉寂的夜色中穿梭。终于，她走到一家百货公司的台阶边停了下来。倪辰看到她是在点烟。

他走到她的前面，安静地看着她。她的手指上全是鲜红的血，依然在流淌。倪辰从袋里摸出手帕，然后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把她的伤缠裹起来。

他们在台阶上坐了下来。靳轻一言不发，一直在抽烟。倪辰也不说话，淡淡地，只是仰起看着天空。暗黑的天空。城市的星光总是模糊不清。

有时候我会非常非常地恨他。非常恨。突然她轻轻地说话。

倪辰没有去看她，只是安静地仰着。以前我在书里看到过一句话，有时候两个无法了解的在一起，会比他们一个的时候更加孤独。

靳轻没有说话，1o秒钟后她把埋到他的怀里。她撩开他的衬衣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倪辰发现她在发抖。她一声不吭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然后发出动物般痛苦的呜咽。

4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

倪辰在凌晨一点多回到自己的家里。

靳轻和他告别的时候，说她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害怕在这个城市里，找不到一个可以把自己放置下来的地方。它是这样的大，可是没有属于我的地方。

以前睡在火车站里的生活，不想再过了。她轻轻的笑，然后解下手指上的手帕，还给了倪辰。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象你这样使用手帕的男了，能认识你，真是很幸运。

她在路边招手叫了TxI.

倪辰觉得累，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过。虽然疼欲裂，但依然打开了电脑。平静地连上网络，然后开始收信。然后他看到了她的信，发信时间是前半个小时。

倪辰，车子开了一半，我在路边一家网吧里给你写信。我的手指已经不疼了。流血对我来说是一种释放。我害怕那种沉默在身体里，不停地积累，不停地凝固，却无处流泻……

我的眼泪是从你把我的伤包扎起来开始，你用的力气好重，我看到你似乎很害怕，对那些不停滴落下来的血。但我喜欢你淡淡地笑着，你一直没有看，我的眼睛。

其实我们并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

我已经不去探究和不的问题。他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上海男，给了我停留下来的地方。一个和一个男的相处，其实和无关。就象黑暗中抚摸的感觉，看不到对方，却知道这温暖的手和皮肤能够带来安慰。所以，很多时候，我感觉绝望。……非常的，非常的绝望。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打在键盘和冰凉的手指上。手指上有一道扭曲的伤，但我知道，它会复原。

在时间里面，我们什么也不能留下。包括痛苦，快乐和生命。

谢谢你今晚，给了我哭泣的理由。我已经很久，没有流泪……

倪辰早上起来的时候迟到了。他奋力地奔跑，在车站挤上即将开走的公车。车厢里拥挤得密不通风，但他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