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又见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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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黎明之初，临淮城外的刘希尧部大举溃败之后，李信并沒有就此收兵回城，而是做出了一些列大胆的命令。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经过一夜鏖战的两千余三卫军一路尾随着贺一龙部也向西而去。牛金松和一营官则觉得，虽然他们击败了刘希尧部，但那是胜在计突袭，如今凤阳府外的流贼再不济也有十多万，他们这两千多疲惫之师一撞上去，岂不是泥牛海吗？

有曾小声的提出质疑：“据说革左五营十几万，咱们几千堆上去，对家不得跟蚊子叮一似的？”

也有当即对这种说法予以驳斥：“大将军几时打过沒把握的仗？哪一次不是看似绝不可能，结果却一战而功成？”

此言一出，反对声立即便小了下來，的确，此前三卫军数次在几乎不可能逆转的绝地，最终都取得了胜利，如今一桩桩的想起來，竟起到了前所未有的作用。而大伙的士气也就此又提升了一大截，雄赳赳气昂昂，直扑凤阳府而去。

普通的军卒对此只有瞎议论的份，李信麾下的几个营官却对三卫军的实际况知之甚详，牛金松、海森堡等几个营官纷纷请李信明示。

而李信则以胸有成竹的姿态当众宣布，6九已经带着三卫军的主力，乘船队沿着淮河一路西进，此时此刻他们的行动若稍微慢上一点，这功劳便有可能被6九抢了去。

闻言之后，各营营官们倍受鼓舞，再不迟疑，下令一路尾随贺一龙部西进。

接下來的形势进展就连李信都大感意外，就在尾随贺一龙部的过程中，马守应竟然选择了主动撤退而且大撤退简直就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退，老弱病残纷纷被丢下，又被贺一龙部进行了无的屠戮。

这些被抛弃的贼兵里，居然绝大多数是和老，甚至还有沒长成的孩子。贺一龙所部面对这些昔的战友们，沒有一丝一毫的同之心，刀刀见血，如秋风扫落叶，所过之处几无活，眨眼间就血流成河。

直到这时，李信才发现，原來所谓流贼大军动辄数十万，原來是连和孩子也算在了里面。

面对如此形，牛金松既解恨，又唏嘘，“俺明明恨透了这些该天杀的流寇，可今眼见他们被屠杀，这心里，这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呢…大将军你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信默然不语，战年代，早就被饥饿和死亡折磨的消失殆尽，们心中最基本的渴望就是在这个吃不眨眼的时代活下去，不折手段的活下去，而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便必须泯灭自己的，否则就必将为所鱼。所以，王朝更替每每便是由这些最底层的，一无所有的，泯灭了的百姓们，放出了第一箭。

而这种泯灭，又如瘟疫一样扩散，任何对它都沒有抵抗力，因为你若拒绝接受，迎接你的便会是死亡。与此之后，即便再强大的王朝，也必将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一张又一张无法阻挡的倒下，直到最后一张牌无奈的倒下，这个王朝便会被彻底掩埋在历史的尘土中。

再回到眼下的大明朝，他所有的牌不正在一张张的倒下去吗？尽管有很多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试图阻挡这种趋势，但他最终似乎也是毫无作用的。就像他李信的作为一般，整合漠南蒙古，挫败满清鞑子南下的企图，这些一切所针对的都只是大明王朝的切肤之痛。而大明王朝真正的腹心之患，这才揭开了它的冰山一角。

李信忽然对身边的牛金松问了一句：“如果当初你们沒有往北逃难，遇到了三卫军，你们可能也投了他们吧…”

这句话好像是在询问，可话里面又似乎已经隐含了答案。对此，牛金松自然一否定。“怎么可能？俺生是三卫军的呢，死是三卫军的鬼……”

只是在他说句话的同时，心里却还是万分不愿的承认着，如果当真南下，为了活命，为了一饭吃，还管什么流贼官军了，只怕，只怕……想到这他竟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只怕什么？

李信却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竟罕有的叹了气：“为了一饭，别说投了流贼，就算投了鞑子，又能苛责他什么？难道朝廷能指望着一面搜刮百姓中最后一颗救命粮食，又一面不切实际的强迫他们为这个掠夺了他们一切的朝廷尽忠吗？简直是滑稽，滑天下之大稽…”

牛金松被李信的话惊呆了，这些话他有些理解不來，但却也隐隐觉得，这绝对是大逆不道之言。庶民百姓无不是大明天子之子民，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怎么大将军反着细数出來，他竟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呢？

正不知该如何作答，牛金松忽然发现贺一龙竟赫然出现在了战场中，而且城中也城门敞开，一彪马奔了出來，似乎正与贺一龙涉着什么。很快，贺一龙带着十几个随那城中出來的将军了凤阳城，所部贼兵贼就地打扫战场，收拢马守应不及拆了带走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