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浍水之畔

李信对皇帝的指摘则引起了他浓厚的好心，不但沒有阻止他继续说出如此悖逆之言，反而颤声问道：

“镇虏侯何出此言？”

李信冷笑道：“但凡君主强势朝政无非会有两种结果。君主贤明，诸臣就如驷马归辕各司其责，国事自会蒸蒸上。若昏聩无能、刚愎自用，诸臣就如驷马脱缰，祸国民…所以，国若，责在君而不在臣…”

李信的意思是，大臣之所以能够做出祸国殃民之事，还是因为皇帝沒有识之明，将不合适的呢放在了不合适的位置上。如果皇帝能够控大臣如熟练的驭者驾驭驷马，国中又岂会出现内斗？

何腾蛟果然理会了李信的话中之意，心中大骇之下，竟忘了这等言辞出自于一个武之才更让令惊骇的。半晌之后，何腾蛟黯然，低声说道：“镇虏侯之意，今上不该再用周延儒？”

这回又到李信惊讶了，何腾蛟的思维跳跃，居然一下就扯到了周延儒身上去。但是，这句话却是一语中的，切中了要害。周延儒再度为相，绝对不是大明之福。除了周延儒本品德能力不行以外，他背后还站着一庞大的势力，那就是在他付出活动中出了大力的复社。而周延儒的回归京师，则会使得本就已经被朝中内斗折腾的乌烟瘴气的北京城雪上加霜。

李信最终还是岔开了话題，这等事他们心也是沒用。只不过他万万么想到，正是有了自己今的一番话，何腾蛟将在若个月以后，做出了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

“何兵宪孰知江淮地理，若李信急于南下渡河，不知可从何处突？”

何腾蛟仰着思量了半晌，才道：“浍水泛滥，只怕这方圆百里都无法强渡。”他看到李信的一阵黯然，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三卫军主力也沒到，不如就趁此机会休整一番，将这浍水以北的诸多流民都如法炮制，安置一番…”

李信意兴阑珊，“李信武一个，这等理民之事，还要靠张阁老…”

“镇虏侯太过自谦了，若不是镇虏侯沿途安置流民二十万，徐州府只怕便沒有百姓了…”这句话，乃是何腾蛟发自内心之言。在济宁州听说李信收拢安置了灾民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以为然，甚至还有隐隐的担心。

朝廷向來防止百姓聚集，更何况还是一些已经失去了里甲管制的民，如果真如信中所言，动辄四五万聚在一起，岂不是前门驱狼，后门请虎吗？万一这些流民了起來，那就是流贼啊…

所以，极为不放心的何腾蛟主动请缨，接下了这押运粮的活计。结果，一路南下，在徐州等地，他惊讶的发现，这些聚居的百姓竟然已经形成了一整套自我治理方法，而且很多名目都是前所未闻的。进过一番细致的了解之后，何腾蛟不由得对此大加赞赏，直以为创造这等法子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治政才。

可是，在他得知了这一整套东西是出自武出身的镇虏侯时，开始还大为怀疑，但有了今浍水边的对话之后，他就已经确定，那些东西必然出自此之手。

此时此刻，江边的李信和何腾蛟不知道，在浍水对岸不知名的某处，正有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对岸，他们已经在南岸的山地掩藏了数，奈何雨水稀稀拉拉的下了三，便只好在山地里硬生生受了三。

啊切…

一声嚏过后，一个声音愤愤的想起。

“大领，咱们何苦受了这苦差事，眼下就算咱们不再这里设伏，官军也一时半会过不來了，咱们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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