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戏剧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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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张石，所犯何事，一一道來，莫要等老夫用刑…”

闻言田复珍一愣，张方严把程序搞了，按照事先拟定好的条文细则，本次法庭乃是由控辩双方举证质证，以此为基础加以辩论，让他如此一搞，案子还怎么按照既有程序审下去？刚想起身出言提醒，却听一阵锣般的嗓音嘹亮回于木棚之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主审法官此言差矣，按照本法庭条例，主审官不负责审问案，只做居中裁判，而本雇主张石既未经审结案判决定罪，又何來犯之说？请主审法官收回之前所言，否则本将向提刑按察使司衙门投诉，取消主审法官资格…”

这一番话说的不仅仅是不卑不亢，对致仕的张方严甚至已经冒犯至极。随着声音落地，却见一名布衣小老昂然步“法庭”，田复珍看清此面目差点笑出声來，此竟是郭师爷。他万万沒想到，李信竟然找了这厮做张石的讼师，并且当真让郭师爷以讼师的身份抛露面。

明朝其时，讼师的身份并沒有得到官府的认可，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写写状纸，在背后出出主意，搞点小动作，打点官员胥吏。而朝廷一度也对“讼棍”严厉打击，很多民间讼师都因此被刺面流放，而且很多“积惯讼师”即便遇大赦亦不能赦。究其原因，在正统的主流思想里，“讼师”乃是为了金钱苟利“挑词架讼”的“讼棍”，自然为官府朝廷所不容。

所以，当吕四臻听说李信让他代表官讼之时才极力坚辞，这也在理之中。而一向善于审时度势的郭师爷竟然能不顾世俗眼光，毅然接下这个活计來抛露面，倒是让田复珍刮目相看了。

张方严审案审了几十年从來都是以此做开场白，不想今竟被一个不明身份的“讼棍”当场抢白，气的浑身发抖，白胡子颤。连连拍惊堂木。

“哪里來的狂妄之徒，來呀，左右，将这厮拖出去打上二十杀威…”田复珍暗暗点，张方严虽然在气上，却还是厚道的很，只让打郭师爷二十杀威，若是寻常官员，打上八十、一百也是寻常。

“法庭”上维持秩序的都是6九由宪兵营心挑出來的老兄弟，都事先对法庭上的条例做过突击学习，都知道张方严的做法和条例是相悖的，便都默不作声。

而再看郭师爷则毫不畏惧，进一步抗声道：“请问主审法官，本所犯‘法庭’那一条，当领这二十杀威，请一一指出，若有违犯，本甘领打，若沒有违犯，还请主审法官还本一个公道…”

张方严一时气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位于张方严身后的吕四臻则连连小声为其提醒。

“阁老，阁老？下官说话能听见不？在案左侧有法庭条例，可一一查看…”

盛怒之下的张方严这才恢复了理智，拿起案的“法庭”条例，又狠狠的瞪了郭师爷一眼，其中蕴含的意思则是，一旦找到你违犯了任何一条，绝不会姑息。

于是，刚刚开始的“法庭”审判就此被郭师爷进场的曲所打断。时间在一点一滴过去，那册并不甚厚的条例被一页页翻过去，张方严的脸色也愈发难看。终于，他合上那条例文册，骤然喝道：“各归各位，法庭公审开始…”然后便黑着脸，不再言声。

田复珍知道，张方严服输了，郭师爷也沒真的撕脸，让张方严收回之前的话，來到张石面前昂然站立。

尽管张方严对这套条例允许讼师公然进如此庄严肃穆的“法庭”而感到不满，但还是接受了连提刑按察使司都沒有异议的“法庭条例”

这段曲让坐在右侧陪审席上的米琰唏嘘不已，他不知道郭师爷的來历，却对这个讼师敢于不惧权威直斥疏漏的勇气钦佩之至。

这种别开生面的审案方式真是让他开了眼界，随着张方严宣布案件开审，他的目光则飞速的转向坐在对面的太原知府田复珍身上。只见田复珍缓缓拿起身旁的文册，一一翻看。然后陡然问道：“被告姓名，籍贯，有何官职在身一一道來。”

张石就站在当场，在李信的规划里这是一场沒有跪拜的审问，所以宪兵们并不强迫他跪倒，而张方严亦沒有在条例里找到让张石行跪拜之礼的条款。遵循有则可，沒有则不可的原则，即便不满亦沒有出声，他打定了主意，在一开始出丑之后，之恪守自己在法庭中由条例所赋予他的“本份”，除此之外不会发一言。

半晌之后，在郭师爷的提示下，稍显木讷的张石才反应过來，这是在针对他问话，所谓被告指的也是他。

“张石，北直隶高阳，三卫军正五品营官…”

言罢，场外一片哗然，沒想到犯还是个正五品的大官，之前们议论的焦点都在他杀妻与废了夫上，直到现在百姓们才清楚，原來这竟是三卫军中营官。而三卫军在太原城中手握大权，据说一共才七个营，此身为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