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道：“筠仙，开议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郭嵩焘点了点
，“我的意思是——‘差’必以为，金饭碗是醇郡王给的，泥瓦甑是轩亲王换的，怨怼既生，接下来，大约就是在下，播弄
舌，造作谣言，为醇郡王喊冤叫屈，中伤、诋毁……轩亲王！”
文祥心一震，面色微变。
“筠公说的对极了！”曹毓瑛说道，“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是，这个世上，能有几个智者？实在是——谣言可以杀
！”
“不错！”许庚身说道，“雍正朝的殷鉴不远，难道，到时候，也要王爷写一本《大义觉迷录》不成？”
世宗的改革和治吏，伤缙绅士林甚重，兼之他为峻厉，铁面无
，不晓得有多少在下“怨怼”不已？特别是政争落败的胤禩、胤禟一党，更是衔之次骨。
这班对当局不满的士，造作出许多稀古怪的流言，中伤、诋毁世宗。偏偏世宗又是一个心窄的，对于这些流言，郁愤不已，最后竟亲笔写了一本《大义觉迷录》，一一予以辩驳。
关卓凡微笑说道：“我可没有世宗宪皇帝那般魄力，和天下大打笔墨官司。”
许庚身叹道：“世宗宪皇帝是太执着了，这些谣言，其实是辨无可辨的——别的不说，《大义觉迷录》一出，原本不晓得这些流言的，也都晓得了！”
“是！”郭嵩焘说道，“要不然，高宗纯皇帝也不会下旨，收回《大义觉迷录》，尽数销毁。”
“谣言犹如病气，”曹毓瑛说道，“一个‘传染’一个，无可御之！筠公方才以王爷的‘鲜桃’、‘烂桃’之谓，来譬喻机营之‘归营’，虽然
辟，到底还没有讲到谣言这一层，加上这一层，我想，‘鲜桃’烂的更快，而且——”
顿了一顿，“‘前锋队’归于前锋营，前锋营的桃子烂完了，这个病气，大约不能止于前锋营，一定是要溢了出来，流毒四方的！”
又顿一顿，“而且，谣言之外——”
说到这儿，脸色愈加凝重，“只怕有的，不甘心止于泼脏水，暗地里，还要上下其手，做些什么手脚——下绊子、甚至……捅刀子！”
心，都是一震。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看向文祥：“博川，琢如、星叔、筠仙所言，你以为如何？”
文祥呆了半响，缓缓说道：“琢如、星叔、筠仙所言，皆为事实，我不能辨诘，可是——”
他微微苦笑，“如果‘归旗’，怨怼的，会更多；怨怼之，会更重啊！”
“这倒也是，”关卓凡笑了笑，“自掌枢柄以来，我还没有怎么做过恶，这一回，说不得，大约只好做一回恶了！”
“王爷许身为国，”曹毓瑛说道，“不顾自身利害，不计个荣辱，这是王爷大义所在！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明知对方会泼脏水、下绊子，却不加防范，欲为之备！”
顿了一顿，“更重要的是，谣言之为害，绝不止于王爷一之身！——动摇心，惑
朝政，
扰国计，岂能放纵？”
关卓凡点了点，“琢如责我以义，我受教了，然则……何以为计呢？”
“我的意思是，”曹毓瑛说道，“不论‘归营’，还是‘归旗’，都要再仔细斟酌，必须找到一个釜底抽薪的法子，不使心怀怨怼者惑心——至少，不使心怀怨怼者有惑心的能力！”
有这样的法子吗？
“琢如的话，”关卓凡微笑说道，“听起来有些玄妙，让我想一想——”
沉吟了一下，“说到‘惑心’的能力——机营裁撤之后，‘差’们之所以能够兴风作
，凭的……是什么呢？”
有心有所动，但是，没有接。
关卓凡平静的说道：“虽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接下来的话，你们几位，总是不好出的——好罢，这层窗户纸，由我来捅
好了——”
微微一顿，“‘差’所恃者，说到底，不过就是‘旗’这个身份罢了。”
文祥心中一跳：什么意思？
却见曹、许、郭三，皆微微点，
“王爷睿见！”曹毓瑛目光灼灼，“只有叫彼等无所可恃，彼等才会安分守己——”
“就是说，”关卓凡说道，“这班，非但不应‘归旗’，反应……‘出旗’？”
文祥大吃一惊，脱而出：“王爷，万万不可!”
关卓凡转向文祥，目光
邃，面色平静。
仓促之间，文祥无法判断，轩邸之“出旗”，是话赶话临时起意？还是他早有此心、谋定后动？
无论如何，我不能赞附！
“矫诏造的首恶，”文祥说道，“是醇……呃，是奕譞！机营附逆的形状，并不十分昭彰，将机营上下，统统黜出旗去，太过分了！”
“博公，”曹毓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