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 第三章 四面楚歌

当然不会自投罗网的往大梁奔去，而是准备到达大梁的郊野后，循以前由赵往大梁的旧路返回赵境内。

虽然要绕个大圈，却是他能想出来最安全的路线了。

一个时辰后，他已魏境的原。

想起当晚遇伏，由疾风背着他落荒逃走，最少跑了近三百里的路程，从他现在的位置沿此奔至赵、魏两国界处，再绕到迩近荆家村山区内的山野处，才力竭倒毙。

目下他可说是重回旧地。

往东北走了近三个时辰后，蹄声在前方响起，项少龙忙躲了起来，不片刻一队约二十的魏兵，直驰而至，到了附近一处高丘上，竟扎营放哨。

项少龙看得皮发麻，心叫不妙。

魏显是收到风声，知道他或已逃来此处。

要知由这里无论朝中牟或大梁的方向走去，都是平原之地，所以熟悉自己国境的魏，只要在地势较高处设置哨岗，他若稍一疏忽，便显露行藏，难逃被发现的命运。

敌显然仍在着手布置的初期阶段，一俟设妥哨岗，便会对整个平原展开水银泻地式的搜索，在快马加上猎犬搜寻下，自己休想有逃生的机会。

最要命是抵达大梁之前有几条挡路的大河，魏只要配备猎犬，沿河放哨，纵是晚上，自己恐仍未可偷偷潜过河道。

想归这幺想，但除非掉回到山区里，否则只好继续前进。

现时无论折返韩境，又或南下楚城，危险都不会因而减少。

问题是应否把心一横，直接北上中牟，那至多两天时间，便可回去与滕、荆两会合了。

这想法比早前更有惊的诱惑力，但那可说是最危险的路线。

直至太阳西下，项少龙仍在该往何处去这问题上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最后终于把心一横，决定先往到中牟的道路试探，假设确没有方法通过敌的封锁线，才东行折往大粱，依原定的计划赵返秦。

下了决定，反轻松下来，多费了半个时辰绕过了敌的哨岗，北上中牟。

在到达中牟之前，尚要经魏国另一大城“焦城”。

他当然不会有城的打算。

还得格外留，免得给魏在那里的守军发现。

以特种部队的敏捷身手，天明前他走了近三十里路，跑得腿都酸了，最后躲到一处密林内休息。

他还不放心，费了点工夫爬到一棵大树枝叶浓密处，半卧在横枒上，才闭目假寐。

这棵大树长在地势较高和密林边缘处，可俯瞰外面的平野和通往焦城的大道。

不半晌他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蹄音和声把他吵醒过来。

项少龙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林内、林外俱是魏兵，少说也有千之众，正展开对这一带的搜索。

立时汗流浃背，才知自己因过度疲劳，直至敌来到身下方才醒觉，若非睡处是在三条粗树形成的凹位处，说不定早在酣睡中掉到树下去。

他连指都不敢动半个，直到魏兵已在树下经过，才敢探观察形势。

林外的官道先后驰过了两队骑兵，更远处一个高丘上另有马，似乎是这趟搜索行动的指挥部。

只看敌这种规模，便知自己曾对他有恩的魏王增已下了不惜一切，也要把他擒杀的命令。

这批至少有二千的部队，很可能是来自焦城的驻军，且只是整个搜索队伍的一部分。

以这样的兵力和魏对自己国土的熟悉，他如今确是寸步难行。

不禁颇感后悔。

假若不是因归心似箭，想偷往中牟，而是绕道往大梁，便不至陷身这种危险境地。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莫如折返韩境内的山区，躲他十天半月，待风过后，那时无论逃往何处，都会容易多了。

犬吠声此时在林内某处响起，项少龙更是皮发麻，只能听天由命。

这一刻由于多气杂，他还不太担心会给猎犬灵敏的鼻子发现，但若在晚间单独奔走，又是夜静，便难以保证能否避过犬儿的耳目了。

见到敌这种阵仗，他那还敢往焦城去，待逻卒过尽，便由北上改为东行，朝大梁南方潜去。

施尽浑身解数，避过了重重追兵，这晚来到着名大河“贾鲁河”的西岸。

骤眼看去，两岸一片平静，不见踪，但项少龙可以肯定必有敌的暗哨，设置在某处密林之内，监视河道的动静。

他细心地观察，假设了十多个敌可能藏身的地方后，又躲往树上去，静待黑夜的来临。

疲累下很快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地化作了一个纯美的白色世界，脸上、身上虽沾了点雪花，却并不感到寒冷。

初雪终于降临。

项少龙拨掉身上的雪，心怔忡的看着仍洒个不休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