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戎乱

守的士卒就更加寥寥可数了。

刘均正是利用这一机会，抓住裴该的绽，撒了彭夫护这条恶犬出来。

裴湛就任安定郡守，原本有郭默所部协助，他在地方上的权力有足够武力支撑，可以膨胀到无限大，足以制压全郡。但一方面，裴、郭二的不合，使得裴湛很难顺利调动郭默所部，对郡内旧势力进行一次全面清洗；另方面，裴湛还是传统士大夫的思路，要依靠地方大族来统驭百姓，由此以梁姓、胡姓为守的各家大族，就得以利用彭夫护北遁的机会，如同群犬扑食一般，纷纷涌向了彭卢的尸骸。

被拆散后的彭卢各部，表面上归官府直辖，实际上被迫臣从于各大家族，在缴纳国家赋税的同时，还必须向其背后的家族进献贡物，受到双重压榨。裴湛本把力全都花费到了境内晋的民生，以及农业领域上，对于各世家争夺戎部的举动，在大面上不闻不问他以为只要平衡各家势力，不使一家独大，就不会闹出什么子来。

但由此而使得晋戎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撕裂，无论新上台的戎部酋大，还是普通牧，对于官府和受官府支持的安定各家，恶感与俱增，往往心念彭夫护。而彭夫护虽然北遁，却也没有彻底割断他与旧部之间的联系，在刘均的谋划下，先后派遣了不少亲信潜安定，在各戎部中煽动不满绪。

因而此番彭夫护自东方而来，绕过了虚除的牧区，直彭卢故地，当即便有不少戎部起而应和，势力瞬间膨胀。原本以他两千残部，是根本摇撼不了县城的，无须郭默师，只要裴湛命后军留守兵马和郡兵进剿，就很难坚持一个月而不被驱逐。谁想这一支火炬投之中，瞬间便即引燃了燎原大火，戎十数部一时俱反，聚兵不下万众，团团围住了都卢城。

都卢县长本是胡氏子弟，主掌一县纯出家族内部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本能力并不出众。初闻彭卢旧部作，他尚且不以为意，亲将县卒和家兵四百前往镇压，结果不但被杀得丢盔卸甲，还从对方中听闻彭夫护即将挥师杀来的消息。胡县长大恐，竟然连县城都不敢，直接弃官逃归老家去了。

都卢与其东面的乌氏、临泾等县不同，县内并无晋大族，城中市民数量也很少，县长既逃，举城皆惊，几乎就要在彭夫护还没抵达之前，便被作的戎部一鼓而下了。好在郡功曹鲁凭正好奉命行县，来到都卢，当即下令关闭城门，阻止外逃，招募青壮，上城固守。戎皆不擅长攻城，即便面对小小的都卢，也皆束手无策。但随即，彭夫护率兵抵达了

彭夫护当年还占据安定半郡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大本营设置在都卢城内，对于城防工事的了解是很透彻的晋虽收都卢，但也只是对残**加以修缮而已，并未大肆改筑完全有信心攻下只有数千军民守备的县城。

于是他进抵城下后，一方面整编作的各戎部，同时箭城，劝说鲁凭投降鲁凭对此理都不理。彭夫护乃分一半兵马南下，控扼六盘山，以阻止郭默军，旋即就正式发动了对都卢城的迅猛攻势。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应该用不了五天，便可攻陷都卢，谁想在鲁凭指挥军民的顽强守护下，竟然花了七天时间，城尚未。彭夫护不禁焦躁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都卢城下耽搁太长时间，一旦被郭默得讯，冲六盘山北上，以自己手下这些乌合之众，是根本抵御不住的。或者裴湛自临泾发兵来攻，虽然数量未必很多，主要是郡兵，质量同样难以保证，但也足够把自己限制在六盘山东麓到都卢之间的狭窄地区，难以转身。作为惯常游牧的戎，倘若放弃了流动之长，而被迫与晋正面阵地战，仍有可能落于下风啊。

因此彭夫护再箭城，晓以利害，说明你方城墙已多处残，守城的青壮亦死伤惨重，最多再有三天，我一定能够攻克都卢！本以上天好生之德，且都卢城内百姓原本也多是我的属民，实不愿多所杀伤

不如这样吧，我放开西门，让鲁先生你率领城中居民退走，如何啊？

鲁凭也知道援军难以遽至，都卢城最终肯定还是守不住的，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答应了彭夫护的请求。于是戎让开西门，鲁凭先遣老弱出城，逃向乌氏，继而自己率领青壮，缓缓而行。

彭夫护突然间率小部锐骑兵从侧翼发动突袭，将都卢青壮赶散，鲁凭措手不及，竟被生擒活捉。

彭夫护劝鲁凭投降，说：“先生为贤君子，即雍王（刘曜）亦久闻大名。如今晋祚将终，汉势方兴，先生与其仕晋为区区一功曹，何不弃暗投明，归顺雍王啊？雍王向来才，高官厚禄，不难得也。”

鲁凭笑道：“若早两年，汝说此语，我或犹豫。而今大司马先收河南，复关中，刘粲狼狈于偃师，退保平阳，刘曜丧师于大荔，蹿于上郡，还说什么‘晋祚将终，汉势方兴’啊？在我看来，晋之社稷将复，篡逆犬彘，终将殄灭。且大司马麾下猛将若云、贤臣若雨，我因不才，忝居郡功曹，并无不当，又怎会贪图利禄，投身豺狼之间去呢？要杀便杀，汝本不擅长舌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