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别有用心（五）

都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可因为张永对赵显忠这势利知府心存反感，此刻听了祖孙对话，对于沈家“良善传家”的印象就更好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加上他虽没有见过沈瑞，却是见过沈理、沈瑾、沈瑛这族兄弟几个的。同朝堂上那些“倚老卖老”只想着同司礼监争权夺利、架空皇帝的老臣相比，沈家这族兄弟几个则少了几分官派，多了几分读书的儒雅，可亲可敬多了。

等那祖孙两个会账离去，张永忍不住对王守仁道：“这孙恭是何？是哪位沈大先慈，竟得四品诰命？”

妻以夫荣、母以子贵，内宅生前诰命、死后封赠，多是丈夫或儿子请封。既是下来查案，张永出京前也将沈家的资料翻了一遍，沈家最显赫的一房在京城，是他房虽出了两个状元，可因年岁轻，还都在熬资历，其他房的族也有出仕的，可都品级不高。或许孙氏已故的缘故，加上京中资料准备匆忙，中并未提及孙氏。

王守仁道：“孙恭并非因夫因子得封，而是因修桥搭路，屡有善行，由当时的松江知府蒋大向朝廷请封。”

“竟然如此？怪不得沈家子孙繁茂，竟有如此贤！”张永称赞道。嘴上这样说着，他心中却不以为然，不用说这又是个不得丈夫宠的怨，要不然身为子，只会将力放在相夫教子上，哪里会去心修桥搭路、他吃饱穿暖的事？多半是嫁妆丰厚，求个善名，省得夫家“宠妾灭妻”。

王守仁道：“这孙恭不是别，正是沈瑞生母，小沈状元嫡母。”

因沈理、沈瑾族兄弟两个先后中状元，京中为了区分两，将沈理称为大沈状元，沈瑾称为小沈状元。

张永一听，不由咋舌，这嫡出庶出、出嗣承嗣，立时脑补一出大戏。再想想沈瑞进京的年纪，多半是失去生母庇佑的时候，因此身为嫡子，被迫出继族亲为嗣。

孙氏病故那年，王守仁正好在松江，是见过孙氏出殡时的场面。孙氏确实是好，可境遇到底令唏嘘，难得沈瑞没有长歪，依旧宽和良善，品行与其母也算是一脉相传，色也有些感叹。

张永眼中沈瑞俨然成了“小可怜”，母丧父弃，十多岁出继，都是半大孩子了，与嗣父母能亲近到哪里？怪不得皇帝怕欺负了沈瑞，原来这松江还是他的伤心地。

两各有感叹，就见旁边座位又来了一桌吃茶的客。

同方才朴素的祖孙相比，这三穿戴绸衣，为首那穿着青绸长袍，眼太过灵活，尖嘴猴腮，看着面相不善。还有就是他这衣服，略显肥大，倒像是穿着其他的衣服一般。另外两面相发黑，看着要粗壮不少，身上蓝色绸子衣服，可也不怎么搭。

看到张永、王守仁都穿着儒服，那青衣格外多看了两眼，方叫茶博士点茶，又要了两盘茶点，开始扯着嗓门说起两个多月前的“倭寇上岸”的祸事。

“那叫一个惨，我家铺子被抢光了不说，铺面也一把火烧了，看铺子的掌柜与伙计更是没跑，都成了焦炭！”青衣哭丧着脸说道。

左手那接话道：“铺子都抢了，损失不少银子吧？”

那青衣忙点道：“张兄说到点子上，可不是吗，我那是布庄，刚收了半船布仓，半点没剩下，损失得有几百两。哼，冤有，债有主，不管沈家多么势大，不赔我银子，我官司就要与沈家打到底！我呸！平里装成个善模样，却是真是心黑。哎，只是也不知能不能讨回来。都当他们家是松江首富，实际上内里早就空了。”

右手那道：“不能吧，沈家城外还有好些田。”

青衣道：“李兄呀，外都瞧着沈家风光，可沈家费银子的地方也多，要不是一把银子一把银子砸下去，能出来那么些个举、秀才？沈家读书，别家子弟也读书，沈家怎么就这么牛气？平里欺行霸市那些事就不说，万不该不顾乡邻，引了倭寇来劫掠，坑了这一城百姓。反正我不找别，自找沈家这个罪魁祸首！”

这青衣嗓门这么大，自然引得大堂里茶客都侧目，竟是不少信了这番说辞，面上带了几分义愤填膺。张永看在眼中，心中嗤笑，不小心正看到茶博士的。

茶博士五十来岁，上了年岁，明显不赞同这番说辞，眉微蹙，只轻轻摇，倒是没有说什么。

张永虽打小宫，宫廷最是磨练，加上也派过外差，自然锻炼了一番辩的好本事。

眼见那三说完一个长篇，牛饮了两杯茶，将几盘茶点嚼个七七八八，会账离开。张永便也起身，留了块碎银子，示意王守仁跟上。

两都看出这三的不对之处，那青衣不像是商家做派，更像是市井无赖；另外两个跟班，一一句台词，说的还生硬，像是之前就背后了的。

虽不知是谁指使，可这几明显是故意散布沈家的闲话，挑唆市井舆论。

两远远缀着三，眼见着这三见了另外一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