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收因种果（四）

抹角，也没有从宗房那边使劲，而是直接将他们兄弟的功名前程都到沈沧手中，倒是好大魄力。估计他心里也明白，不管他在旁处怎么使劲，最后都绕不过尚书府去。 等沈瑞说到沈琰兄弟去学宫外等自己之事，沈沧与徐氏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即便听了沈瑞后的话，沈沧脸上也是带了冷笑：“登门请罪？若真有知耻之心，就当去学政面前请罪，将三代功名都除了！如今装模作样，倒是以此为借想要等门室，还真是好厚面皮！” 徐氏则是有些意外，即便晓得沈琰兄弟是老太爷曾孙，这边也没有认亲的意思，自然也就不会去打听兄弟两个的仕籍上有什么不妥当。 沈琰此举，还真是胆大。这边既知晓此把柄，要是有心发作他们兄弟，丝毫也不用费力气，就能让他们兄弟跌尘埃。 “瑞哥，听说这沈琰当年曾在族学教导过你们，你觉得他这如何？”徐氏带了几分好道。 十九岁中举，即便是在南直隶那士子云集之地，也称得上金贵。虽说出身孤寒，可因为年轻，即便落地个三、五回考中进士也不迟，即便没有乔三老爷出手，也会有旁抢了做婿。 “为温润，有君子风，授业极有耐心，其他就知晓不多……孩儿在族学里的子实在不长……”沈瑞一边想着，一边回道。 当年他就觉得沈琰行事颇有章法，以后要是混官场定是如鱼得水。如今几年过去，沈琰虽没出仕，可却有了举功名，已经算是预备官员，可以有资格补缺。 沈沧听了，“哼”了一声：“温润君子么？那也定是个伪君子！” 沈沧连番讥讽，徐氏与沈瑞不由侧目。 沈沧还没见沈琰，就这样厌恶，到底为何？这样喜怒形于色，都有些不像他本了。 实际上沈沧确实心里憋着熊熊大火，却不是冲沈琰，而是由沈琰想到乔三老爷身上。 他一直以为乔三老爷虽为圆滑了些，可还是有些味儿的，既然却是见识了乔三老爷的道貌岸然、 眼前是发妻嗣子，别无旁，沈沧即便想到，便也不压着，带了几分怒道：“到了今，我才算明白过来，乔三专程挑了那小子为婿，哪里是惜才？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要是这边接纳那兄弟两个，他此举就是亲上加亲；要是这边忌惮那兄弟俩，就会想着安抚他，好借他之手压着那兄弟俩……他既任学官，哪里看不出沈氏兄弟仕籍的不妥处？定是当把柄握着，想要借此挟制这兄弟两个！他想要算计那两个小子随他，想要谋算咱们家却是找死！” 徐氏与沈瑞两个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之前没往这边想，并不觉得乔三老爷择沈琰为婿此举另有意，只是觉得他有些不识时务，即是知晓沈琰与尚书府渊源，就不该继续这门亲事；非要拖着，又得了沈二老爷点，这也太执着了，看着像是真看重沈琰似的。 可要是他真的看重沈琰，在南京时就该想法设法为沈琰解决后患。他在南直隶境内，要往各府主持岁科试，也有驻扎松江府时，想要在沈氏族面前为沈琰兄弟求也容易。 “父亲能想到此处，沈琰怕是也回过味儿……怪不得孩儿觉得他此举像是‘釜沉舟’，不留后路，原来他晓得兄弟两被乔三老爷套住，压根就没有后路。”沈瑞道。 徐氏亦唏嘘道：“这乔三自己也是一步一步考出来的功名，如今却是要用功名算计拿捏，这太不是东西了！那兄弟两个连番捷报，本是极好的运势，遇到乔三，反而是祸不是福了……” 南城，沈家。 沈琰、沈琇兄弟两个难得在家，就往正房陪着白氏用了午饭，又陪着白氏说笑了一会儿，才回了书房。沈琇要温习功课，沈琰则是做授业课程表。 沈琰春山书院时间不长，也年轻，可授业仔细，待学生也有耐心，兼职做了小半年夫子后，有了小小名气。如今报他“小课”的学生好几个，束脩银子攒了三、四十多两出来，已经能够家里的嚼用，无需动用积蓄。 南城书院虽号称平民书院，可真正赤贫百姓哪里有银子供孩子读书？能送儿子南城书院的，还是以书香门第与富商士绅家子弟为主，束脩银子上也不吝啬。 沈琰这夫子当的津津有味，俨然乐在其中。自打见过沈瑞，沈琇就始终悬着心，眼见着兄长如此淡定，他犹豫道：“大哥，沈尚书会答应见大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