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利之所在（六）

等宗房大老爷吩咐准备好席面，请沈洲与沈举席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府学教授虽是教职，又毕竟从九品品级在那里，半脚迈官场。二房有心提挈，这对沈举是好事，怎么还跟死了老子娘似的？沮丧中又有不愤？ 再看沈洲，依旧不热不冷温吞模样，倒是瞧不出有恼怒的地方。 这是沈举“狮子大开”？ 要说从厚上说，宗房大老爷与沈举认识大半辈子，自然要比沈洲；可真要论起亲疏远近，心里还是向着二房的。 且不说长子在京需要二房长辈照拂，就是幼子以后也要在二房生活。 对于二房小长房没有选沈珏，宗房大老爷虽有些遗憾，却也能理解。实在是沈珏与宗房关系太紧密，做了二房小宗宗子，以后宗房二房容易牵扯不清；选了沈瑞，则没有这个顾虑。 想着沈瑞幼年经历坎坷，老成持重，与自己儿子感又好，兄弟两个一动一静，往后在二房正好相互依靠扶持。 因此，宗房大老爷是极不希望这过嗣之事有变动。 他没有直接去敲打沈举，不过在酒席之上，少不得将二房大老爷、二老爷赞了又赞，又将二房显赫姻亲提了几门。就差直白地表明，只要二房愿意，在京中权贵云集之地，或许弄不出什么动静，在松江一地却能翻手云覆手雨。 沈举原来心中还有些懊悔，不该在沈洲胁迫之下写了出继文书，现下听到宗房大老爷的话，想着沈洲那一句“张家姊妹在京中”，后悔就又变成了庆幸。 就是为了沈瑞面上好看，二房也不会揭此事。 沈举面色，反而变缓。 沈洲见他一副认命模样，才开说了府学教授之事。 对于沈举来说，本以为二房抓着自己小辫子，半点好处也落不到，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 这一回，他真是喜形于色，对沈洲躬身道：“二族兄厚，弟定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辜负二族兄这番提挈！” 之前满心的不平与比较，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从九品，这也是二房一个姿态，二房乐意扶持四房。 宗房大老爷在旁，却是有些傻眼。 这才提府学教授的事？那这两先前在客厅上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说的是甚？ 沈洲看着沈举前倨后恭的模样，丝毫没有得意的地方。用沈举的小辫子辖制沈举，本是徐氏定下的策略，他只不过是临时加了个府学教授的饵在里。 至于那张家姊妹，谁晓得被卖的哪里去了，不过是拿这一句吓唬沈举。 正如徐氏所料，这一招对沈举完全管用。 可沈举半句不问沈瑞在京状况，一点不舍嫡子的模样都没有，也让沈洲心寒。 宗房这里是已经点的，沈举这里出继文书也写了，就差族谱更名，与迁沈瑞、沈珏的户籍。 沈洲怕节外生枝，就与族长太爷商议后，次开祖祠堂，为沈瑞、沈珏重填族谱…… 京城，安定门外，沈家马车缓缓而行，沈瑞一行等从昌平回来。 将到城门时，就听到后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骑马随行的管事见状，连忙叫车夫将马车往右边赶，让出中间的路。 一骑呼啸而过。 沈瑞探出来，就见那在城门前举着牌子喊了一句，就有门丁驱排队进城的百姓让路，让那甲士骑马进城。 “这是兵部传信的甲士！”骑马随行的管事见沈瑞面带好，策马过来道。 “是……蒙古？”沈瑞问道：“蒙古时常犯边么？” 那管事点道：“要是肯安分了那也不是鞑子了！每年冬春时节都要闹腾两回，见怪不怪。”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当年永乐皇帝从南京迁都北平，就是为了防止蒙古南下。 蒙古被汉回塞外，一直没有死了南下之心，在“土木堡之变”后甚至还曾兵临城下。 沈珏在马车里听了，也探出来：“朝廷就容他们挑衅？” 管事道：“哪能呢……朝廷也盯着这块，常遣巡边……”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沈珏摩拳擦掌，有些不甘地对沈瑞抱怨道：“为何朝廷重文轻武？要是文武并济，我真想就此投了军去！” 并非是他世故，嫌弃武职前程不好，而是因一军籍，子孙后代都要从军户。他即便有这个念，也晓得沈家不会允他如此行事。 军户虽不是贱籍，子孙都在兵部征兵名册上，除非考了功名，了仕籍，否则就要吃兵粮。 沈瑞笑着听了他的抱怨，没有接话。 有明一朝，除了开国时与靖难时群英荟萃，出现不少出色的武官，剩下就是平定宁王之的王守仁，还有明中后期那几位抗倭名将。 大明朝天子，防着武将权重，可是用太监做监军。 谁敢出，谁又能出？ 就算有武将得了功劳，不是被抢了，也是被掩了。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正适合大明朝的边军。 族兄弟四进京，少不得先见徐氏，后去见三老爷消假。 兴奋了几后，三老爷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又开始了复一的教学生涯。不过因陪妻子的时间增多，对于东宅修建顾不上，就做了撒手掌柜，全部给沈瑞去打理监看。 沈瑞不是真正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