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名士风流（四）

屏风外一少年，大眼瞪小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旁还罢，祝允明难免不自在，他已过不惑之年，虽说在苏州往的好友知年纪不等，上至古稀老翁，下至弱冠少年，都不乏其，可也没有眼前这几个这么小。 沈全还罢，年纪与魏校相仿，十七、八岁年纪，其他都是十岁出。祝允明的年纪，与他们的父辈相仿，祝允明要是儿子生的早，都比这些少年大。 沈珏因沈瑞推崇祝允明，便记得此事，原是想要成全沈瑞求字之心，并且自己也见识见识。 如今既然这祝允明从“苏州才子祝先生”成为“二房姻亲祝表兄”，那沈珏不免得陇望川，也想要跟着求要一份墨宝。 沈瑞还在胡思想，沈珏却已经铺开上等宣纸，又去磨墨。 沈宝因打小好书法，见状便上前来驻足观看。 沈珏亲自磨好墨，笑吟吟对祝允明道：“祝表兄，请赐墨，瑞哥可还等着。” 沈瑞听到自己名字，醒过来，望向祝允明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殷切。 远的还是先不提，且看眼前。 这可是祝枝山墨宝。他别将自己当小孩子糊弄给自己写行书就好，要知道祝枝山最出名的可是书。 祝允明已经接了毛笔过去，稍加沉吟，便提笔落墨。 沈瑞看着，瞪大眼睛，险些叫出声来。 这是苏东坡的《赤壁怀古》，祝允明流传到后世最出名的作品之一，堪为传家宝。他却是不想想，这书法作品与画画不同，谁也没有规定就不能写重样的诗词。 祝允明流传到后世的书法作品，只要集中在他早年与晚年期间，中年时治理科举，流传出的书法作品甚少。 除了知晓祝允明底细的沈瑞除外，其他看着祝允明挥毫泼墨，一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大家都是自打懂事就开始提笔，好字赖字，又能差多少。 只有嗜好书法的沈宝，到底比旁识货，即便不知祝允明大名，可一见这字，就晓得不俗，立时凑上前，眼里火热，已经黏在纸上移不开。 沈瑞与沈宝两个这般异常，沈全、沈珏、沈琴几个受其影响，也收了轻慢之心，不由地跟着屏气凝声。 除了屏风后窃窃私语，外室就只有刷刷的挥墨声。 待祝允明写完最后一个“月”字收笔，沈宝的视线已经黏在纸上，强强拉开，立时拉着沈瑞胳膊，带了祈求道：“瑞哥，哥哥求你……” 沈瑞还没说话，沈珏已道：“宝四哥，君子不夺所，这可是瑞哥特意开求的。真佛在这里，你怎舍近求远？” 沈宝看着祝允明，没有平素大方爽利，反而有些扭捏，眼里满是崇敬，显然是由敬生畏。 祝允明看着眼前这白包子脸的肥胖少年，实与自己见惯的才子少年有异，不明白他怎么就看上自己的字。 沈宝平素舌伶俐，眼下却略显笨拙，见祝允明看着自己，便长揖到底：“小……小子沈宝，自三岁提笔，苦练十寒暑……酷……酷书法，今得见先生墨笔，三生有幸……” 着急之下，他记得满汗，说法都结起来，可求墨宝的话，却没有说出。 他也随曾祖父拜访过松江府几位字画大儒，晓得些求笔墨的规矩。越是大师，越是惜墨，轻易不予写字。求字的要请中传话，还要付上润笔费，周旋一二，也未必能如愿。 自己一个毛小子，初次见了书法大家，便当面开所字，太轻狂无礼。 沈宝越想越沮丧，身子弯成了弓字。 沈琴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就见祝允明微微一笑，扶了沈宝起来。 “你既练字多年，当有小成，且写几个字与我瞧。”祝允明笑着说道。 他格向来宽厚，对年轻后辈时有提挈。唐寅就是经他劝说才开始捡起书本继续举业，文徽明是他的书法弟子。 沈宝模样，与少年才子虽挂不上边，可这笨拙慌之下，却让祝允明感觉到了他对书法的热好与赤诚。 沈宝被扶起来，沮丧表犹在，一时没有听清祝允明的话。沈琴忙拍了他一下道：“四哥怎还愣着？祝表……祝先生要指导四哥哩！” 因沈宝对祝允明的崇敬，沈琴便也将嘴边的“表兄”两字咽下，换上敬称。 沈宝“啊”了一声，露出几分狂喜，看着祝允明道：“那，那……那小子献丑！” 沈珏离砚台最近，见状便笑道：“我与宝四哥磨墨！” 沈宝却摇，正色道：“不劳珏哥，我自己来。” 站在砚台前的那一瞬间，大家都发现，沈宝的气场变了。温润宽厚的肥胖少年，身上多了几分肃穆。瞧他专心致志，仿佛这世上别无他无，只剩下他手中的墨。 这一磨墨，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过却无催促。 就是年纪虽小的何泰之，看着沈宝，都生出几分期待，觉得凭着这架势，就应是有底气的。 他又偷偷打量沈家其他几位少年，觉得沈全面上常带微笑，让如浴春风，看起来最可亲；沈珏长得虽好，却是子张扬，傲慢无礼；沈瑞看着倒是稳重，不过有时故作大态，显得沉闷；沈琴这麻杆身材，又着公鸭嗓，让怎么看都不自在；至于沈宝，则是太胖了，跟墩子似的，就算是内有锦绣，可这个模样也叫着急。 矬子里拔大个儿，倒显得沈珏与沈瑞两个好。何泰之冲着沈珏撇撇嘴，又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