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岁暮天寒（五）

沈睿的胳膊火辣辣的疼，强忍下小身板才没有战栗。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郝婆子的手下却没有停，又掐了第二把，越发用力气。 沈睿心中直骂娘，这老虔婆太坏了。自己该如何反应？乖乖忍受似与本主不符，可要闹腾起来谁晓得又有什么脏水等着。 沈睿恨的直咬牙，可也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就假了，便依旧闭着眼睛，皱起眉，呻吟道：“娘，疼……” 胳膊上的毒手终于顿住。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有离去的声音。 沈睿依旧没有睁眼，继续呢喃了两声“娘”，又做睡状。 门脚步声又起，过了一会儿，才彻底安静了。 沈睿依旧没有睁开眼，直到过了将两刻钟，外屋脚步声又起时，他才睁开眼。 屋子里已经点了灯，进来的是柳芽，见沈睿醒了，小声道：“小婢给二哥值夜哩，二哥可要吃茶？” 沈睿睡了好一会儿，中正渴，便点点。 柳芽倒了一杯热水，又拿着一个杯子，两个杯子折来折去，让热水快些凉。 沈睿刚睡完，身上毛孔舒张，越发觉得这屋子寒，身上正冷飕飕的，见状道：“我要喝热的，不用折了。” 柳芽听话端水杯上前，迟疑道：“二哥得慢些吃，可热着……” 气中满是不放心，将沈睿当成稚子般。 沈睿地看着水杯，待她进前，就探出身子伸手捞了来。 热乎乎的温度，透过瓷杯传到手指上时，他眯了眯眼。 阿弥陀佛，什么是幸福的感觉，凉凉的时候有点热乎气，就是幸福。待举起水杯，将略有些烫的热水咽了一下去，他身上不由一哆嗦。 身上早已凉透，肚子里空的，一热水浇下去，就要沸腾了似的。 沈睿将空杯子递还柳芽手中，翻身下床，走向门。 柳芽有些不解，想要跟上来，沈睿看了一眼地上没打开的铺盖，道：“你收拾铺盖，我去……更个衣……” 外间没点灯，柳芽有些不放心：“灯，小婢给二哥举灯……” 沈睿摆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来。” 这屋子很是袖珍，从床边到门也不过几步远，目测一下十来个平方。沈睿自己捞了灯台，出到外屋。外屋与里屋一样大小，只是没有床，只有一个桌子，几把方凳。里外间之间的隔断，就是个百宝格，空的，陈旧败。 沈睿回看一眼，透过百宝格的空隙，还能看到柳芽的影子。她并没有蹲下收拾铺盖，而是站在那里不动。看来是听着外间的动静，等着随时听使唤。 一个半新不旧的红漆马桶，就在百宝格下。 虽说醒来这两，用的就是这马桶，可都是在王妈妈跟前，加上浑浑噩噩的，脑子也不怎么清楚。如今换做了一个小萝莉，又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沈睿不免有些不自在。 可是到底憋的慌，他只能抽抽嘴角，将灯台放在百宝格上。 水流落在空马桶里，“哗哗”的声音就格外响亮，偏生肚子又跟着凑热闹，“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沈睿没心思想自己当着几步之外的小萝莉放水是不是猥琐，摩挲着肚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厢房里的灯还没熄，再看向院门方向，黑漆漆一片。 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妈，一个瘪瘪的小婢子，看似无守着的院门，好大的诱惑。 可即便是出了院子，去跟谁说这家老安故意饿着冻着自己、居心不良？ 谁会相信？ 就算他找外在的时候出去，哭哭闹闹，说了真话，只要那个狠心的老安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病中要清淡败火，非要闹着吃”，“不孝顽劣”的大帽子就实实在在落在他身上。 虽说他这个身体不大，可民间有句老话“三岁看老”，又是母丧这样的敏感期。 可是乖乖地不闹，在这样饥寒迫下，这孩童的身体又能坚持几？ “哗哗”声止，沈睿提上裤子，举了烛台回里屋。 柳芽这才低下，打开自己的铺盖。 沈睿摸了摸自己上的两个角，又看了看柳芽额的双髻，乍看上去有些相似。只是他上的角小，柳芽上的发髻略粗些。 沈睿走进前，道：“柳芽，你听不听我的话？” 柳芽眨着眼睛，憨憨道：“二哥是小主，小婢听二哥的话哩。” 沈睿点点，指着她上发髻道：“我要梳这样的，这样大的。” 这两王妈妈曾给他梳过，所以他晓得梳子所在，指给了柳芽看。 柳芽很是柔顺，并没有质疑沈睿为何半夜要梳，取了梳子，老实地给沈睿梳了两个发髻。一时找不到白色绳，就解了自己的绳给沈睿系上。 不一会儿，沈睿发打得松松的，看上去跟柳芽的发髻差不多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