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岁暮天寒（四）

那个郝婆子嗤笑一声，道：“老安念你服侍二哥尽心，赏了一盘肥，一盘熏鱼，倒是便宜你这老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香立时布满了整间屋子。 沈睿闭着眼睛，可嗅觉越发灵敏，只觉得那香就在自己鼻下打转，脑子里已经都是翅腿。 自己每餐只有半碗稀粥，这仆却能有肥熏鱼？古怪古怪，非常古怪。 不知这郝婆子送来吃食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来者不善就是了，不知是想要作弄自己，还是有其他后手。 想到这茬，沈睿睁开了眼睛，里面一片冰寒。名义上是这家小主，可连婢有轻慢，似乎是一手牌。 本主是被抓了错处，才挨了板子，自己什么也不做，总不会也多了错处，静观其变就好。 这样想着，饭菜的香气也顾不上，沈睿迷迷糊糊地睡觉了。连套问柳芽的事，也暂时抛到脑后。 等到他再睁眼时，屋子里依旧灯光摇曳，窗外却已经漆黑一片，已经夜了。柳芽与王妈妈并不在屋子里，地上上放着一副没打开的铺盖。 他还没有起床，便听到院子里“嗒嗒”的脚步声有些耳熟，赶紧又合闭眼装睡。 有进门，有压低音量招呼。 可这里外间只隔着百宝格，说话声还是真真地传进来：“这一晚上二哥还没闹？这可醒来有两了？你可莫要犯糊涂替他瞒着？”郝婆子略显尖锐的声音。 “自打飧食时睡下，还没醒哩……郝姐姐，到底是娘子嫡出的哥儿，这身上又有伤，这般饿着冻着，万一有个不妥可怎生好，是不是同老安说说，请个大夫来瞧瞧？”这是王妈妈在说话。 接着，就是一声嗤笑：“王妹妹倒是心善，难道老安就不疼亲孙子？棍底下出孝子，二哥即有了错处，自然要受罚，这是老安与老爷疼二哥哩。” 这气，实没半分恭敬，反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王妈妈略显迟疑道：“那娘子灵前？” 郝妈妈道：“不是还有大哥？谁不晓得二哥生顽劣，年纪尚幼，不通孝道，哪里吃得住守灵的苦……” 沈睿听了个七七八八，前后一串起来，心里沉了下去。竟然不是“孽子”是嫡子？丧的是主母是本主亲娘？ 明明自己是被软禁，可这婆子开就给自己按个不通孝道的罪名，还故意引着自己闹。丧母之际，不去守孝，又为了吃喝真闹起来，外不知究竟，岂不是坐实不孝之名。 礼教森严，“不孝”是大罪，有了这个污点，不容于族乡邻不说，对于以后的前程也有碍。不管升官到什么级别，只要被掀出来，只有丢官罢职一个下场。 沈睿心里发寒，可是也晓得，一个老敢这样大喇喇地行事，背后没有主指使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知本主作甚戳了这家老安的肺管子，使得她如此待自己的嫡孙。南不是最重嫡庶么？ 外的声音渐平，可寂静中脚步声又起。 沈睿连忙闭上眼睛，放平呼吸，继续做熟睡状。 有走到床前，轻笑道：“饿了两还这般老实，不闹着吃，这二哥莫非转了不成？” 王妈妈小声道：“许是二哥孝顺，晓得守孝规矩，方不思荤腥。” 郝妈妈“嗤”了一声道：“孝顺个，这不听话的混账魔星还能成了彬彬有礼的读书种子？无教导，他晓得狗灶的规矩？要说面上横胆子小被老爷一顿板子吓怕了胆还差不离。” 正是郝婆子的声音，一边说着，这老婆子还伸手摸到沈睿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丝毫没有留力气。